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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6:31 作者: 安如沐
「霜兒,朕就知道你會回到朕身邊的,我們這輩子都是夫妻......」
聞言,沈如霜咬緊牙關才沒有立即否認蕭凌安的話,心中很是厭棄地顫動了一下,眉心剛有了蹙起的趨勢就趕忙抑制住,面容上一片柔弱溫順,輕聲道:
「嗯。」
*
阿淮的水痘是前幾日就發了,從京城中送消息到行馬村耽擱了些時日,沈如霜和蕭凌安糾結了一會兒再回京又是不少時候。
此時阿淮的水痘已經基本好全了,和平時一樣活潑歡快,那些酸苦的湯藥也用不著再吃了,只需要每日悉心塗抹藥膏就好。
蕭凌安許久沒有嘗過闔家團圓的滋味,看見阿淮如此依賴沈如霜,霜兒也說出了願意考慮留下來的話語,心中的欣喜溢於言表,向來冷厲的面容如同冰山融化,有幾分難得的溫和。
是夜,蕭凌安就命人在鳳儀宮擺下酒菜,他要和霜兒好好談一談。
沈如霜像是早就預料般,申時就讓玉竹備下熱水沐浴更衣,對著晦暗的銅鏡梳妝打扮,特意讓她挑了一件桃紅織錦繡月留仙裙,白皙細嫩的面容上略施粉黛,細彎眉如脈脈遠山,殷紅的唇瓣嬌艷欲滴。
「娘娘,您這是......想通了?」玉竹歪著腦袋不明所以地問道。
她剛剛得知沈如霜回來的來龍去脈,心中也替自家主子氣憤,往常這時候娘娘也應當生悶氣,就算是陛下來了也會拒之門外,怎麼今日一改常態,不僅願意見陛下了,還為了他費了心思。
女為悅己者容,恍然間回首,娘娘已經許多年沒有為陛下打扮過了。
她是熟悉沈如霜的脾性的,出了這樣的心思,她不可能真的原諒陛下,至於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她當真想不明白。
聽了她的疑問,沈如霜只是望著鏡子裡清媚秀麗的容顏微微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唇角的弧度看著還有些酸澀發苦,倒是眸光清澈明亮,帶著一股無法動搖的堅定。
她屏退了鳳儀宮的宮人,挺直了脊樑從寢殿的台階上一步一步走下去,每一步都端莊溫雅,望著等候在院子中石桌旁的蕭凌安抿唇一笑,一閃而過的靈動讓他回想起曾經初遇的一瞥,不知不覺間站起了身,迎著霜兒走去。
「霜兒,朕......許久沒看見你如此模樣了。」蕭凌安看得發愣,連沈如霜行了禮之後都忘了扶起來,驚嘆又流連地直勾勾望著。
曾經霜兒未穿過顏色鮮亮的衣衫,後來屢屢想要離開他身邊,顛沛流離之中甚少打扮,就算是在宮中也只是隨意換上一身宮裝,端莊典雅挑不出錯便罷了。
如今一身桃紅襯得她愈髮膚白似雪,烏髮如瀑,身段輕盈靈巧如同振翅欲飛的蝴蝶,此時卻偏偏停留在他指尖,讓蕭凌安愛憐又珍惜。
「陛下謬讚,畢竟這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嗎?」沈如霜側眸望著蕭凌安莞爾一笑,明眸皓齒如同月光般溫柔皎潔,垂下的眼帘藏著心緒,幽幽道:
「阿淮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自然不可能拋下他,想必陛下也是這樣想的吧?今日陛下說的話我想了半日,愈發覺得有些道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微弱又輕細得聽不真切,仿佛等一吹就飄散而去,眉眼間儘是乖巧和溫順,絞動的手指透露著下定決心的糾結,讓蕭凌安只是思忖了片刻就信了,再也控制不住驚喜的笑意。
看來這回是他賭贏了,霜兒在阿淮和親情面前還是願意忍讓和退步的,曾經他的夢竟然成真了。
蕭凌安摟著沈如霜柔軟的腰肢,踱步至桌前斟了兩杯酒,一杯抵在她的唇瓣間,俊容間的光彩比任何時候都要奪目,哄道:
「霜兒,你不許騙朕,喝了這杯酒就當是你答應了。」
沈如霜眸光一沉,但是對上蕭凌安滿是期待的灼熱目光時,掐著掌心將那股厭棄和抗拒壓下去,眉梢眼角的笑意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一仰頭將杯中的酒飲下。
透明晶亮的酒水順著她纖長的頸往下流淌,濡濕了心口的一小塊衣料,雪白的面容在月色下覆上一層淺緋色,連肌膚都微微發粉,看得蕭凌安心中酥癢,收緊了懷抱的力度,恨不得將霜兒融入骨血之中,指尖不可抑制地發顫。
這一切於他而言就像夢一樣不真切,但霜兒分明就是這麼親口答應的,況且有著阿淮牽住霜兒的心,他也覺得霜兒應該答應,懷抱中的溫香軟玉也如此乖巧,讓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就在這時,阿淮從偏殿中邁著細碎的小步子跑了過來,讓蕭凌安不得不暫且鬆開了沈如霜,讓阿淮笑呵呵地黏在她身邊,牛皮糖一樣蹭了一會兒,又在桌子底下摸索著不知玩些什麼。
蕭凌安嫌棄他礙事,打攪了他和霜兒的好興致,正要把他一把拎起來拖走的時候,腰間忽然間一沉,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小子拽著他的玉佩不肯放手,眨巴著眼睛道:
「父皇,這個玉佩好好看,能不能送給阿淮?」
蕭凌安垂眸瞥了一眼,阿淮拿著的正是歷代帝王獨有的青龍玉佩,見此玉佩如見帝王天命,定然是不能給他隨便玩鬧的,剛想奪回來又瞥了一眼霜兒,堪堪收住了手,維持著笑意道:
「這東西遲早是阿淮的,等到阿淮坐上了父皇的位置,朕一定給你。」
沈如霜方才演了一場戲,正是疲憊得不想多說些什麼,原是淡淡地聽著這些話,直到蕭凌安提到了這枚玉佩才緩緩回過神,目光落在雕刻著蟠龍的青白玉上,腦海中倏忽間閃過一個念頭,盈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