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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4:36 作者: 關耳田心
    Linda渾渾噩噩,可也知道程毅跟他進了房間,內心期待今夜可以發生一些什麼。可程毅一進去,就把她丟到了床上要走。Linda不想讓他走,剛起身去拉他,胃部一折,全都吐了出來。

    吐了程毅一身。

    程毅第一次被人吐了一身,當時愣在房間足足兩分鐘,才進了衛生間脫衣服。

    Linda吐了後,酒也醒了大半,看著滿地的污穢,傲惱自己的行為太過丟人。程毅脫了襯衫,扔在浴缸里,看那灘污漬越來越嫌棄。

    他沒衣服穿了,第二天一早便有會議,時間緊迫到沒有空隙去買第二套。Linda打電話問了前台,衣服送去洗,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拿到。

    兩人被這齣意外,弄得徹底酒醒。

    程毅把浴室門一拉,將Linda擋在外,頭一回自己洗了一件沾滿污漬的襯衫。

    他再出來時,又穿上了那件襯衫,下擺一灘半乾的水漬,沒跟Linda多說一句廢話,他提大衣走了。

    「我跟她是去出差的,犯不著出個軌還搭趟飛機過去。」 他這麼說著,心裡疑惑她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施越下床,從沙發上拎了包回來,朝床上扔了一個東西,「我在你車后座撿到的。」

    程毅看了好幾眼,才想起這手鍊好像是Linda的。

    「這麼貴的手鍊不知道怎麼就掉在了你車上,扔了又太可惜,你記得帶給她。」施越把包一扔,甩在床上,文件袋裡的照片也跟著掉了出來。

    熟悉的衣服和臉,讓程毅抬眼看了施越很久,才伸手去拿紙袋。

    一張張看過去,都是他和Linda,那三天的行程,他和她幾乎除了各自在酒店房間的時間,其餘都在一塊。

    他抖著一把照片,聲音壓抑克制,「我就想你這突然唱的哪一出,這是怎麼說,找人盯著我?」

    「你要是不心虛,怕這些東西做什麼?」

    話說完的那秒,程毅向上砸了這把照片,滿天劃下的相片,蹭破了施越的臉頰,沁出一絲細小的血痕。

    像個裂縫。

    「你失望,我也失望。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犯不著多解釋一句。」程毅經過她身邊,走到外,甩上書房的門,連地板都跟著抖了抖。

    施越看著滿地的相片,都是他和Linda,他們一起笑,一起說話,有的動作親昵,有的眼波交流,總之,施越看著心碎了。

    她摸了摸臉頰那,手指上沾了一些血,才知道剛剛被劃的地方,破了。

    仿佛是在心上刀了一口,越咬牙心越疼。

    程毅在書房靠著書桌嘆氣,回憶跟施越在一起的這五個月里,他們快樂的日子大於這些爭吵的時間。可每次爭吵時,他們雙方都彼此會暴露自己最倔強的一面。程毅心生無奈和疲乏,他從來沒覺得戀愛這麼難談,渾身跟被剝了皮抽了筋一樣,只有累,只有壓抑。

    施越打開了他書房的門,看著他垂著頭緩緩抬起,她捂著胸口看著他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你在房裡做了什麼?」

    只隔了幾步的距離,施越想,如果他能過來抱抱她,說他錯了,不應該對她那麼凶,不應該對她吼,更不應該不解釋原因,只說結果。結果她都看到了,他拎了件大衣出來,襯衫歪歪扭扭,可為什麼,她依然想欺騙自己,希望程毅,真的什麼都沒做。

    程毅額上的血管,在白熾燈下愈來愈青,他緊緊握住的拳頭那,被那枚戒指勒紅了手指。

    「我說再多有用嗎?你打一開始就沒信過我。」

    他們之間,各自有一道空缺,是雙方永遠彌補不了的傷口。

    施越鬆了吊著的一口氣,垂眼看著腳上的那雙兔子拖鞋,硬是逼自己把淚吞了回去。

    她關了門。

    然後這一夜,他們沒有相見,一個躺在臥室睜眼到天亮。一個在夜裡就出了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

    北京一夜後,銀裝素裹,施越頭一次覺得窗簾外的天白的晃眼。她一夜未闔眼,眼下一片灰青。

    程毅昨晚甩門出了家後,施越才知道,她心裡掙扎的防線,終於潰敗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程毅心中,永遠比不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越是如此,施越才發覺得自己愛的特別卑微。

    來的時候,這裡只有程毅的東西,走的時候,施越卻給他留了一堆東西。

    她失笑,就當這些是租房費吧。

    兩個行李箱裝的都是帶來的衣物,施越在陽台那收內衣,看見一筐子程毅丟的衣服,他看來已經習慣施越幫他洗衣服,不禁可笑自己的行為,在程毅看來,他又有多在意施越為他做的改變,和努力呢?

    那盆花,樹葉全敗了,蒼白的白花瓣,花朵捲曲,密密麻麻爬滿了黃色紋路,再不復昨夜那樣美麗。

    脆弱的東西,都是如此,一旦沒了呵護,就會頹敗。

    愛情,也一樣。

    施越走了,拖了兩個行李箱,一個人行走在雪地里。

    她無處可去,最終又是去了秦甄那。

    架勢看著就是搬家,秦甄見她模樣有些萎靡不振,不先戳痛處問她,施越也不想說,就著秦甄的客房,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期間,她給自己改了機票。年關的機票,只有後天頭等艙有一處空位,她加錢升了艙,心中才有了一些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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