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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4:36 作者: 關耳田心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程毅踩了一腳油門輕笑。
很有緣分,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在香港艷遇,沒有留下一絲一縷的聯繫方式,輾轉回到北京再次意外偶遇,又展開了道不清說不明的關係。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施越側著頭,目光停在程毅開車的那隻手掌,他手指很纖長,微微虛攏著方向盤,青色的血管和骨節分明可見。
他似乎常年戴著那枚尾戒,尾指那裡有一圈肌膚明顯要白於其他。
施越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接觸到了各種流行時尚元素,藝術類院校的男生女生總是在穿著搭配上要潮流於其他綜合類院校。她見過有在十根手指上戴十個不同戒指的人,也見過在一根手指上戴一排戒指的人,當然也見過獨戴一枚尾戒的人。
主張不婚戀愛主義者,往往都有一個標識。
兩側不斷有車超過,熱辣的陽光被防曬層隔離,車廂里的溫度逐漸降低。
「我一開始沒帶著好意圖跟你接近,可能有點頭腦發熱,但做了那件事我也不後悔,不過真沒想到回來北京還能遇到你,要說有緣分,可能就是孽緣吧。」施越拉下前車頂的遮光板擋太陽,而程毅已經快駛到目的地。
程毅敲著方向盤,揚揚眉不做表情,「敢情再碰到我倒成了一樁糟心事?」
施越接著說,「你幫了我,但也有睡我,別整得自己好像吃虧了似得。」
程毅點頭搗蒜,「那哪能,我恨不得捧你在手掌心呢。」
施越跟他睡了兩次,微微了解了一些他,特會哄女孩子,自然不會信他這種鬼話。
「這話還是留著說給別的姑娘聽吧。」她嘲了一聲。
程毅打了一個彎,拐進工作室街巷,順道瞄了眼施越,他抬了胳膊勾了一下施越下巴,「小姑娘怎麼說話那麼不中聽。」
施越淡定打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
南方姑娘嬌軟是嬌軟,就是有點矯情,床上床下巨大反差,程毅真的懷疑自己就是一隻鴨子,用完就被甩了。
按照以前,他可能巴不得,但現在,他顯然在這種氛圍里從善如流,並不願意急急抽身。
程毅朝窗外低頭,看到了一間畫室的標示牌,穩穩停在了路邊,按下了中控。
施越也不急開口,知道他有話要說,有么蛾子要整。
程毅頭一回碰到身邊有如此淡定的女人,他側著身子,胳膊撐在方向盤上看她。人還是昨晚那個人,天黑後粘人得像個小白骨精,天亮後疏離得像個冰清玉潔的觀音菩薩,果真應了一句話。
女人心,海底針。
程毅往副駕駛座靠了靠,臉貼近了些,連聲音都跟著低沉,營造暗昧氣氛。
「我上次說得話,你好像不怎麼當真兒。」他手指繞玩著施越的頭髮。
施越討厭他總是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抽回那縷髮絲,斬斷他的話中話,「不過就是睡了兩夜,你這定奪也太片面了。」
她說話時的聲音還是甜甜糯糯,但北京姑娘的灑脫架勢倒學了一二分,叫人看著彆扭。
「你甘願被我白睡?」他一個微笑都欠奉,掰過她的頭,手掌心貼在她後發。
如果施越不曾以一夜情開這個頭與程毅糾纏不清,如果她心裡不曾將程毅看作她報復的工具,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一層肉體上迸發出的虛情,如果他們只是偶然的遇見相識,那麼,她可能會被他吸引。
她對視著程毅的眼睛,不躲不避,「我都說過了,我自願的。昨晚那樣的情況下,我只能再次利用你,說到底,我也不是個好人,心眼挺壞的,不值得你厚愛。」
程毅貪婪她的一呼一息,卻不喜歡她的故作聰明,他抬眸掃了眼別處,淡淡點頭,「唔,你這話說得倒像是我吃了虧似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別撲了空,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
施越說完去拉他的胳膊。
程毅盯著她的臉部輪廓眯眼,這姑娘深藏不露,不顯山顯水,連一聲拒絕的話都要變成一句誇讚,當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不過程毅一點也不信她說的話。
「得了,我自討沒趣,你這姑娘吧,靈得很。」他鬆了施越,連帶那點笑意也收了。
施越腦後的溫熱被清涼漸漸取代,釋放一顆心安然落到了地面,只一會,中控就開了。
下車前,她看到程毅摩著他的尾指,可那空嘮嘮得根本什麼也沒,哽在喉嚨里的話不知該不該說,掙扎一番後,她開了門,「謝了,以後別見了。」
程毅自然知道這姑娘的意思,就當打了幾次炮,他目光從後視鏡看到那兩袋東西,紋絲不動喊住她,「把東西帶乾淨了,省得給我留什麼念想。」
施越大抵是忘了,聽到這話心底掠過一絲不暢,程毅的側臉和眼睛裡毫無波瀾,可說話得語氣十分不佳,且有著股怨氣。
甩了副駕駛門,她從后座將購物袋拎了下來,一隻蒼白的胳膊血管清晰可見,用力拎了出來,剛給門關上,程毅的車就絕情而去。
先前還說念想呢,這會兒比溜得比兔子還快。
第11章
八月中旬,氣溫依然不降,比氣溫讓人更頭疼的是工作室的空調,昨晚施越在趕工林曉的第二幅油畫,畫框架時那架空調在叫了一聲後,徹底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