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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47 作者: 沈南汐
    因為有重要的任務,所以在外出勤務的人這兩天陸續回來,一些休假的,出差的,能回來都回來了,見到柯凝歡個個都很開心,笑著和她打著招呼。

    其實,柯凝歡受傷的事,在局裡也是秘密,知道的範圍也是有限的,由於工作的特殊性,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不該八卦的時候大家都不會去神經兮地去打聽什麼。同事有的以為她出去學習,有的以為她生病了,還有的以為她調走了呢,見到別人問,便也跟著人問一句「回來了」?至於從來回來的,幹什麼回來的,大家都不會太去追究。

    雖然她是個女同志,但是畢竟這個地方特殊,表面上看大家都保持著良好的修養。

    柯凝歡先是見到了政委。

    業務處與局長和政委並不在一個樓層辦公,所以當政委下樓在李慶松的陪同下來看望她的時候,她有點受寵若驚,忙站起來向政委敬了個禮。

    同樣,政委只是問了問她身體的情況,安慰了一下,其他的閉口不言。

    柯凝歡見到局長是在出勤務的前一天,全局開大會的時候。

    全局都坐在會議室里坐好了,局長和政委一起進來,柯凝歡這才看清傳說中的高局長的長相。

    高局長個子不矮,有一米八左右,粗壯的身材,一雙眼睛很有神,也很凌厲,方正的臉龐,大約四十七八歲,他坐下後,目光在全場掃視了一圈,越過柯凝歡,沒有做絲毫的停留。

    毫無理由地,柯凝歡只覺眼皮一跳,心也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只是覺得好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是什麼地方不好,她也不說出來,

    只是簡單地想,如果是王兆林在,可能就不是這樣的方式見到他。

    但也許是新局長的工作方式不同,畢竟是來之於不同的部隊。

    會議還是貫常的程序,先是任務的情況介紹,宣布任務方案,最後是人員分工。

    柯凝歡仍是陪夫人,她是隨衛。

    會議結束後,就是任務的準備工作。

    柯凝歡看著同事離開會議室,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和局長打招呼。這時走到門邊的李慶松突然回頭看了她了眼,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能有兩秒,什麼表示也沒有,但是柯凝歡看懂了,她故意遲了一步,等同事走的差不多了,快步走向正往外走的高局長面前笑著打招呼:「高局長。」

    高局長像是才突然發現她一樣,堆起笑臉,並伸出手來:「哦,小柯啊,你好。」

    柯凝歡也迅速伸出了手,但局長的手似乎只是和她的輕輕一碰,便迅速放開。

    張毅政委在一旁笑著說:「小柯也是咱局裡唯一的女同志,警大畢業的,前段時間一直在養傷,前幾天才回局裡來上班。」

    高局長臉上一僵,等柯凝歡發現時,他臉上的笑堆的更多:「很好啊,小柯同志很能幹。」說罷,很認真地問政委,「小柯的晉職批下來了吧?」

    張毅馬上說:「批下來了,本來今天要宣布,但是因為沒有向你匯報,所以就……。」

    柯凝歡一愣,轉頭看向政委,政委張毅說:「因為你在上次任務中的表現,廳黨委決定提前給你晉職。」

    「小柯,你還年輕,好好努力吧,廳領導也很關心你。」高局長說,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了眼。

    說到這兒,柯凝歡不能沒有表示,便微笑著說:「感謝局黨委,謝謝局長政委。」

    高局長似乎對她的表態很滿意,點點頭但不再說什麼了。

    這時候幾個領導已經都走出了會議室,柯凝歡便下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會開的她心亂如麻。

    槍擊事件中她受了傷,幾十個人受到處分,只有她是唯一受益者,提前晉職。

    她正連還不滿一年,銜也剛調到一毛三,竟然提前晉職到副營職。

    她還不到二十五歲,在現役部隊中應該算是很年輕的營職軍官了,至少在別人看來,她是前途無量的。

    但此刻她並沒有升職後的喜悅,卻有著一種莫名的不安和躁動。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了,一會兒修改

    33

    33、西風冷...

    外賓處的辦公室有四個人,另外的幾個同事都在做準備,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寫東西,李慶松過來叫走了一個跟他去檢車,沒有人注意到她。

    沉思間,一陣《追風人》的曲子響了起來,柯凝歡一怔,這才知道是手機在響。

    拿起來一看,「花蘿蔔」的名子在閃。

    是陸緒平。

    那天晚上之後,陸緒平在第二天一早就回京城了。這幾天他每天都會有電話打來,有時候是中午,大部分是晚上,問她傷口怎麼樣,問她飲食是否正常,又盯住她是否去做復健。

    柯凝現在心裡正七上八下,本不想接電話,但鬼使神差卻摁下了接聽鍵。

    「小歡。」陸緒平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來,聽得柯凝歡心裡泛著絲絲溫暖。分開了,他對自己的細心呵護和心底的觸動都涌了上來。

    柯凝歡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女孩子,他對自己的好,她不是不感動的,只不過她的理智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越過那個界,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感情。

    可是誰又能控制得了感情呢,那人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都在她的腦海里駐下了影子,聽著他的聲音,突然有著莫名的委屈。

    「嗯。」她輕輕地應著,一隻手拿著筆在筆記本上無意識地寫著:11:37,花蘿蔔電話。

    「在忙?」

    「嗯,剛開過會。」

    「還沒吃飯?」他低聲問,仿佛看到她低垂著頭,壓低嗓子輕聲輕氣接電話的樣子。

    「快了。」她又是簡潔的兩個字,生怕說多了泄露了什麼。

    陸緒平也不逼她,仿佛很閒,打這個電話只是為了聽聽她的聲音。

    「小歡,周末,我去看你好不好?」他頓了一下,低聲問。

    「好。」她隨口答應著,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馬上放低聲音,「不行,周末我有事,沒空。」

    「哦。」他應著,卻不再吭聲。

    柯凝歡突然就很想很想哭,想和別的女孩子一樣,向男朋友訴說工作上的委屈和生活上的煩惱,想撲在他的懷裡恣意地哭一場。

    她也很想問問,我的晉職,和你,和你母親有關係嗎?這樣做,可曾考慮過對我的影響?

    但是她什麼都無法說,她也實在問不出口。想了一會兒,終於放棄:「沒事我掛了。」

    「小歡。」陸緒平忙說,「明天我去B市。」

    「嗯,知道了。」B市離A請市仍有二百公里,她也不認為他是在向自己報告行蹤,但他這樣和她說了,她仍是心裡小小的安慰了一下,然後收了線。

    同事齊新銘看了她了眼,見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紅,笑著打趣她:「是小吳的電話吧?」

    柯凝歡一愣,需要在腦海里過一下,才能明白過來這個小吳指的是吳俊博。

    「哦,不是。」她快速否認道,也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放回手機,微微有些發呆。

    吳俊博,像是上輩子的人和事了。

    肩上的傷口早已經癒合,但心上的傷口卻不知道什麼時間能抹去痕跡。

    放下電話,只覺得胃又有些不舒服,起身去給自己打來一杯開水,慢慢喝下去。

    上班後,她飲食又恢復了之前的簡單狀況,胃的老毛病像是又有些反覆,這些她都能忍受,只是復健做的辛苦。

    谷惠靈幫她找了一個復健師,但是只去了一次柯凝歡就發現他和夏醫生根本不是一個路子,她便找了個理由便不再去了。

    離開了夏醫生的指導,她有點不得要領,雖然回來之前對她做過指導,但是真正自己做起來還是費力。好在她天資聰慧,慢慢回憶夏醫生的指點,一點點摸索起來,一周後也上了道。

    昨天她把自己的那把槍領了出來擦試上油,然後到了地下室的靶場打了幾十發子彈,精she問題不大,只怕是速she時,出槍的速度會受到影響了。

    她在心裡不由的自嘲了一下,自己不會點子那么正,連著兩次遇到那種危險情況。

    人是不能念叨的,念叨了就會來到面前。

    晚上下班時,她就真的在大門口看到了吳俊博。

    見到柯凝歡從大門裡出來,吳俊博從車裡下來迎上了她。一身嶄新的制服穿在他身上顯的很英氣,只是臉上的氣色不太好。

    是忙婚禮累的吧?胡瑞雪說過,他們快要結婚了。

    「凝歡。」

    「吳大哥。」柯凝歡微笑著,喊著倆個人正式戀愛之前的稱呼。

    這聲吳大哥叫得吳俊博心尖一抽,有著莫名的痛楚,這女孩子燦爛的笑容原本是屬於他的,是他把她弄丟了。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吳俊博面上沒什麼表情地說。

    柯凝歡並不認為他們還有什麼話需要交流,但局裡的大門口有同事來來往往,總不能給他下不來台。想想自己正好沒開車子,便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

    吳俊博上了車一言不發,啟動了車子便向她家的方向駛去。

    車子一直駛到小區門口才停了下來。

    吳俊博從來沒有進到過柯凝歡的家裡,說來不可信,每次送她回家,她都要求他只在這裡停車。柯凝歡獨居,對這種事非常在意,陸緒平則完全是個意外。

    「凝歡,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在一起了嗎?」車停下來,吳俊博沒有打開車鎖,柯凝歡便知道他有話要和自己說,卻不想他說出來的是這樣一句話。

    她輕咬嘴唇,微微一笑:「吳大哥,很抱歉我不能參加你和胡小姐的婚禮。」

    「凝歡,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你,胡瑞雪,根本不是問題。」他皺眉回頭看她一眼,深深地說。

    柯凝歡忽然一陣反胃,她抿著嘴角,垂下眼睛,微微側過了頭。

    看出她的不舒服,吳俊博有些擔心:「凝歡,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傷口還疼嗎?」

    「吳大哥,我們不可能了,你好好準備結婚吧。」柯凝歡輕聲勸道。

    吳俊博一下子住了口,半晌,才輕輕嘆息。

    「對不起凝歡,我不愛胡瑞雪。」他有絲絲不耐,又似有難以出口的糾結,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結婚是她一廂情願,父母根本不接受她。」停了半晌,又接著說,「開始她說自己懷孕了,母親給了她一筆錢,要她打掉,可是她找到父親,」吳俊博頓了一下,「父親說,我會和你結婚的。你受傷了,是我們的英雄,,她如果逼婚,就是破壞軍婚,是要受到刑事處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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