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2023-09-19 16:31:47 作者: 沈南汐
其實肖楊早就知道陸緒平最近忙的是什麼,原來以為不知道是多麼五大三粗的女人,只是沒想到是這樣一位嬌俏的女孩子,
柯凝歡瞬間看穿了這些把戲,也不多言,轉頭看向陸緒平。
陸緒平此時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他平時最煩這些不長眼色的人,明明他都是一臉拒絕的表情了,卻總有人不識趣湊上來,偏生這個人又不好翻臉,這讓他的臉上颳起了寒流。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肖伯父,有空兒我會去看他。」輕飄飄地說了這句話,便不再看面前這些人一眼。
肖楊也像是達到了目的般,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的,你們慢吃。」又禮貌周全地和柯凝歡點了點頭,轉身揚長而去。
那位孟董見肖楊回頭走了,便也只
22、看戲...
好裝著不在意地和陸緒平道了再見,一行人又呼呼啦啦的離開了私菜館。
柯凝歡此時竟有著看戲落幕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困!
23
23、想念...
儘管這頓飯被人打擾了,但柯凝歡還是吃的很歡暢,心情像是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柯凝歡剛一畢業到警衛局,接受的第一項訓練便是吃飯。
出勤時,警衛人員要比首長吃的晚,但一定要比首長先吃完;如果是在外面就餐,一定不能喝太多的水,因此也不能吃鹹的。如果有同事相互替換吃飯還好,否則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
因此,她剛一到局裡跟任務,每到飯點兒時,前輩們都是催她快去吃飯。
最詭異的是,所有警衛們在吃飯時前十分鐘都不說話,大約吃的半飽了,才會抬起頭開開玩笑扯扯皮逗逗樂子。
前輩們教育她,如果是外賓任務還好說,首長任務常常有變化,經常剛端起飯碗便會聽見一聲撤,大家便要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能有半刻的耽誤;有的新手或是不了解情況的人,在吃飯時光想著貧嘴看熱鬧了,才喝了兩口湯便不得不快速離開,而下一頓飯又不知道是幾點,所以餓肚子到半夜或是凌晨是常事。
還有一條規矩是,到一個地方要儘快上廁所,否則不但受罪的是自己,還常常會鬧笑話。
局裡那些前輩教育新人們最經典故事是,有次一個一級任務去B市的渡假區,因為日程上是首長飯後要在那兒休息,下午四點返回,所以吃飯時大家都沒有著急,一堆秘書司機坐在那兒閒扯皮。可是等吃了飯後首長坐到車子上突然改變了注意,說了一聲回賓館。於是這一路上全部開始雞飛狗跳。
先是電台里亂了套,路線上的警力全部要調整,接著是所有的日程開始改變,已經等候的部門和人員一陣大亂。好在警衛部門的人見慣了這種情況,調整起來快捷有序。
最慘的是隨行的一車記者,由於日程是下午就地休息,午餐時都喝了一點啤酒,也沒急著去衛生間方便,當車隊行至半路上時,個個尿急。
一級任務的車隊行進中是絕對不允許停車的,否則任何理由停車都是事故。而車隊從渡假區返回B市的迎賓館即便有警車開道,也需要一小時二十分鐘。
據傳說,有兩個記者憋得臉都變色了,最後不知道是哪個人想出了辦法,把礦泉水瓶子倒空後才勉強解決了問題。
萬幸的是那天車上沒有女記者,否則真要出大事兒。
所以柯凝歡最初入行時,滿腦子接受的便是這些教育,吃飯時要眼觀門路耳聽八方,有話要等吃個半飽後再說,看到衛生間插空兒就去,隨身的包里要裝手電、裝手機電池、裝雨傘、裝衛生紙。
時間長了她便知道這些經驗非常重要,特別是自己獨立執行任務時,一點疏忽不得。她也由此養成了獨立幹練的風格,默不作聲地把自己料理的清清慡慡,就算吃起飯來也從不挑挑揀揀,有什麼吃什麼,利落的吃完便起身巡視,做著各種準備工作。
所以,當那碗香噴噴的米飯端上來的時候,她仍是吃了一小碗,喝了兩碗湯,一會兒便吃飽了。
她推了碗拿起濕帕擦了下嘴,紅紅的小嘴唇鮮艷欲滴,讓陸緒平閃了半天的神。
近來她的神經性嘔吐輕了許多,不經常犯了,因此臉上又長了一點點肉,陸緒平總習慣用手去捏她的臉蛋,常常惹得她瞪著大眼睛,鼓著腮幫子生氣地盯著他,卻一句話都不說,這一表情常常讓他失笑。
這女孩子脫離了工作環境,竟是這般率真可愛。
陸緒平一個中午都是在看柯凝歡吃飯,一會兒給她夾菜,一會兒又給她挑魚刺,自己竟是沒吃上幾口,這樣一個小丫頭竟使他變得婆婆媽媽,柔腸百轉了。
「飽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臉上,勾著嘴角問。
「嗯。」她點點頭。
「徐嫂,我們回了!」陸緒平高聲喊了一聲,便見到徐嫂從外面進來。
「謝謝您。」柯凝歡對著她誠心地道著謝。
這個扮相特別的女人不但人長的漂亮,菜也做的很好。
柯凝歡喜歡一切漂亮的事物,當然也包括漂亮的女人,對著這樣的女人吃飯都賞心悅目。
「不用謝不用謝,這湯我會每天差人送到的府上,你可要堅持著喝,對身體好著呢。」徐嫂並不知道她身上有傷口,但陸二少吩咐下來自是有道理,她這小餐館還是仰仗著二少開起來的,她哪有不盡心的道理。
告別了徐嫂,陸緒平便開著車往公寓方向走,一路上神色卻是冷峻的,和在餐館那時的風淡雲輕完全不同。
柯凝歡也不說話,只是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像是犯困。
車子一直開到了公寓的地下車庫,乘電梯上了樓,她便快步上樓,回到臥室便撲向了衛生間。
一陣翻江倒海,中午吃的飯基本全部倒到了馬桶里,只覺得嗓子都吐破了般的難受。
扒在馬桶上喘息了半天,剛一抬頭,便看到一杯水遞在她手邊。
陸緒平臉色陰沉地站在她身後。
她接過杯子漱了口,然後站起身洗了下臉,想了想又拿起牙刷刷了牙,這才覺得全身清慡了些。
「怎麼又會吐得這樣?」他凝眉問。
她的嘔吐近幾天已經好多了,怎麼今天又犯了?心下有疑問,一時弄不明白,只是拉過她
輕輕端詳著她的臉:「明天跟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沒事的,只是吃的有點急了,胃不舒服。」她無力地笑笑解釋。
確實不舒服,在那種情況下,誰都吃不舒服,只是她好定力,裝的像些罷了。
「肖楊的父親和我們家有點淵源,請你,不要誤會。」他拉她到胸前,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解釋著。
柯凝歡揚起臉,定睛看著他,半晌,燦爛地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我有什麼好誤會的。」
然後很堅決地掙脫了他的緊固,「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有些困。」
陸緒平臉變了變,但仍是好脾氣地拉住了她:「你是在生氣?」
「當然沒有。」柯凝歡仍是揚著臉,笑眯眯地看著他,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
「好,你休息一下吧。」
他沉聲說了這句,鬆開摟著她的手臂,撫了撫她的頭髮:「睡會兒吧,我在書房。
柯凝歡答應著,看他走出房間,便輕輕掩上了門,無力地躺到了床上。
真比出一次勤務還要累,忽然之間,她很想媽媽,想念她對自己的嚴厲,想念她逼自己練功的日子。
母親原是一位舞蹈演員,歲數稍大後才改了行,但自小就訓練柯凝歡練功,一心想讓她考舞校,只不過由於父親的堅持,她才一直讀普通的學校。後來突然母親生病了,沒有多久就去世了。她也扔下了舞蹈,一心應付中考、高考,走了普通孩子走的路。但是母親自小對她的嚴格和教育一直影響著她。
正凝神想著,忽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她站起身打開房門,便看到陸緒平拿著一個盒子進來。
「這個手機你先用吧,給你父親打個電話,他很擔心你。」
陸緒平說著,打開了盒子,是一款新的手機,尚未開封。
「謝謝。」
這一個月她和父親沒有半點聯繫,和單位也沒有半點接觸,確實有點悶壞了。雖然不知道陸緒平是否有意這樣做,但她確是不太方便問的太多,只有耐心的等。
「你,」陸緒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這句話,「最好暫時不要和單位聯繫。」
「為什麼?」柯凝歡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問。
「槍擊事件的調查組還在工作,你最好暫時不要和別人發生接觸。」
原來這麼久不讓她和人接觸還真是有原因的。
柯凝歡總算證實了這一猜測,但她也明白,陸緒平不讓她接觸,是避免她受到不必要牽連,她對他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便點頭:「我知道了。」
陸緒平點到為止,也不再說什麼,幫她把這裡的電話和自己的電話輸進手機,然後遞給了她:「安心養好身體,其它的事情不要管,明白嗎?」
「嗯。」她點點頭。此時她倒像個乖順的孩子般對他言聽計從。
「去睡會兒吧,晚點再給你爸爸打電話。」
見柯凝歡答應了,便幫她掩好門,退了出去。
這是一隻諾基亞手機,最新款,不過是幾千塊錢,但是柯凝歡仍是要感謝他這份細心。
看了看時間,應該是父親午休後上班的時間,便用電話給父親打了過去。
父親的聲音透過幾千里的電波傳來,有點不太真實,但仍可以感覺到他很擔心。
「小歡,你還好嗎?傷口怎麼樣了?」柯景州的聲音透著驚喜,雖然他一直有女兒的消息,但咋一聽到女兒的聲音仍是很高興。
「爸,我很好,傷口已經拆線了。」柯凝歡說著,嘴角一彎,眼裡忽然充滿了霧氣。
「小歡,如果不想在京城,就回家吧,我和你小姨,都可以照顧你。」柯景州叮囑著。
「嗯,我知道了爸爸。」父親仍是愛她的,雖然有時候照顧不上她,雖然最後仍是不顧自己的意願娶了譚琳,但他對自己仍是疼愛的,這也是這兩年她隨著自己慢慢長大,和父親關係逐漸緩和的原因。
覺察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小女兒心態,柯凝歡略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把眼淚,平順了一下呼吸,臉上便是歡快的模樣,口氣也輕鬆起來,告訴父親自己在這裡挺好,讓他和小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