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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47 作者: 沈南汐
    陳伯康剛剛並沒有進到病房裡面,只是站在門外撇了一眼,見到父女倆個淚流滿面的情景心下也難受,他即理解老部下的情感,又心疼這個很小便失去母親的孩子,他尋思著應該為這孩子做點什麼,便抬頭對陸緒平說:「緒平,這件事情我並不知道具體細節,但我想一定會有系列的後遺症,我想,請你儘可能的保護好她。」

    「我會的,陳伯伯,我不會讓人傷害到她。」陸緒平很平靜地答道。

    他知道陳伯康的用意。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樣做了。

    陳伯康位居高層,也是非常明白事件後面的煩瑣程序,他當然要護著自己部下的女兒,但這種事情外人不好說話,也許只有陸緒平能幫到。

    看陸緒平鄭重的點頭答應了,他略為放心一點。

    雖然周雲華的哥哥周雲霖是他的戰友,但陸家這個孩子他了解的並不是很多,也因著他的兒子陳晉南打小在爺爺身邊長大,和陸緒平是髮小,陳伯康到是經常聽到這個名子,後來把兒子接到身邊讀書,也曾見過這孩子幾面,後來這幫孩子們漸漸長大了,他也知道了陸家小兒子這些年在金融領域成就了得,對這年輕人也頗欣賞,因此對他的承諾也自是知道份量。

    柯景州雖說滿眼全是女兒,但是當陸緒平和陳伯康在門外的小客廳輕聲說話的時候,他仍是感覺到了異樣。

    他見這位年輕人三十多歲,西褲白襯衣,頭髮剪的很短很規矩,臉上是沉穩凝重的神色,即使在和陳伯康說話,也是不卑不亢,非常有教養的樣子,斂眉回眸之間自有一番懾人魂魄貴族氣勢。

    其實柯景州剛進到病房就看到了那件很隨意地搭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男性西裝上衣和堆放在木磯上的幾份文件,這讓他嗅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再加上這間高級病房,他一時搞不明白這年輕人的身份,不由得眼光有些探究。

    恰fèng好這時陸緒平一雙銳利的眸子看過來,碰到柯景州探尋的目光,便站起身進了裡間向柯景州走過來。

    「這位是……」柯景州輕聲地問。

    「哦,這是陸先生。」柯凝歡看都沒有看陸緒平一眼,便極客氣的這樣介紹陸緒平。

    「柯叔叔您好。我是陸緒平。」陸緒平沒有半點架子,很謙遜地自我介紹著。

    陳伯康此時也跟了進來,見陸緒平只是這樣說,便也沒再多嘴,只是去看那個受了傷的小丫頭。

    「陳伯伯。」柯凝歡揚起嬌俏的笑臉看著陳伯康。她現在明白了父親的到來,一定是這位陳伯伯發的話。

    陳伯康簡單問候了一下她的傷勢,便安慰她安心養傷,說有空兒會再來看她。

    他聽柯凝歡客氣地叫著陸先生,而陸緒平並沒有對柯景州介紹自己與周雲華的關係,只當是周雲華特別的關照,也沒有多想。

    「麻煩陸先生了。」柯景州此時當然明白陸緒平是請陳伯康召他來京的,但畢竟他也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陸緒平的身份。

    周雲華,父親是建國初期的元老之一,因著戰爭年代的殘酷,她出生後不久便通過地下組織送到可靠的百姓家寄養,七十年代初才與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而周雲華與丈夫,著名的材料物理學家陸潤之伉儷情深,更是我國政壇的一段佳話。

    這個姓陸的年輕人,怕就是他們的兒子了。

    但柯景州並沒有說破,仍是裝著混然不知的樣子。雖然他對女兒那一絲彆扭的神情有些疑問,但這不是多問的場合,便又咽下了到了嘴邊的話。

    兩個人客氣的聊了會兒,陸緒平只是介紹了一下柯凝歡的傷勢,但對她受傷時的情景卻莫諱如深。

    女兒受的是槍傷,柯景州當然能想像到當時情況的兇險,心中雖然難受,臉上卻一絲不能表現出來,他表達了對周雲華關心女兒的感謝,又叮囑了女兒幾句便要離開。

    柯景州來時只當是公務方面的臨時召見,因此當天晚上還要返回N市,雖然心裡頭極不捨得扔下虛弱的女兒,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方便留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又反覆囑咐了幾句便和陳伯康一起離開了。

    兩位長輩離開後,柯凝歡明顯有些落寞,但仍是很真誠地對陸緒平道謝:「陸先生,謝謝您。」

    陸緒平早已經知道柯凝歡是個彆扭的小丫頭,加上昨天被自己強吻了,如今對他更是防範十足,倆人不僅沒有親昵起來,反而更加疏離和客氣,只要輕輕一句話,就能把他拒之十萬八千里。

    這讓他心裡極不舒服,但他總算了解了點柯凝歡這種個性,便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大手輕輕地揉揉她腦袋上的短髮,寵溺地笑著說:「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啊,不用跟我客氣。」

    說罷,也不管柯凝歡氣得瞪大大的雙眼,又故意去捏了捏她鼓起來的小臉兒,也不等她做出反映,便站起身給她倒水吃藥。

    陸緒平是做事一向不太願意多加解釋的人,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中,他這個習慣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給他養成了,如今功成名就,再加上那說一不二的性子,幾乎沒人和他羅嗦什麼,更是沒人敢觸碰他的逆鱗。如今被柯凝歡這個小丫頭給碰得一鼻子灰,他還得裝著淡然處之,一邊用強勢壓制著她,一邊又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不得不說這是他三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

    倒了水伺候著她吃了藥,幫她放平身子躺下,這才輕輕理了理她額前的短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彆扭啊?」

    柯凝歡被他的氣息壓迫的臉紅心跳,卻又推不開他,只能閉上眼睛一聲不吭地裝死。

    陸緒平見逗得她差不多了,也不再逼她,回身坐到沙發上,拿起早上錢程送來的文件,一邊簽批一邊不時的接聽著電話。

    他的聲音低沉而簡短,三兩句便結束了,如電話接的時間稍長,像是怕影響到她,便會輕輕地出房間去小客廳接。

    柯凝歡雖然內心極度抗拒,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成熟內斂的氣質,正是吳俊博所缺乏的,也因著他的存在,讓她覺得心安而溫暖。

    在經過見到父親的激動後,大約她也有些累了,不多時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有人在給她拉好被子,輕撫著她的額頭似在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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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凝歡再醒來時,房間只有一個小護士在。

    「柯小姐您醒了?」小護士親切地問候著她,把體溫計塞在她的腋下,並又給她量了血壓,並做記錄。

    「護士,我什麼時間可以出院?」

    「那要等拆線之後呢,而且您身體很虛弱,怕是還要調養成幾天。」小護士微笑著說,「陸先生對您真體貼,怕我們影響您休息,告訴我們在您睡著的時候都不許查房。」小護士怕是誤會了什麼,笑眯眯的看著她,滿臉的羨慕。

    「體貼」兩個字,讓柯凝歡又不禁想起了他那句「該看的不該看」的話和那個霸道的吻,臉上似乎還有著他指腹間剛剛留下的溫度,紅暈慢慢爬上了她的俏臉,又怕小護士看出什麼異樣,便只好側頭再閉上了眼睛。

    父親的再婚,曾讓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很害怕,覺得親情也是那麼的不可靠,而和吳俊博的交往更是讓她傷痕累累。雖然事後她也明白自己從未真正愛上過他,但畢竟那是自己的第一次戀愛,第一次付出真情,第一次感覺到溫暖的一種關係。但那種驟然而致的畫面仍讓她感到自己付出的感情受到了玷污,她怎麼再敢相信愛情,何況又是這樣一個背景的男人。他的強勢,谷惠靈的前車之鑑,都讓她望而卻步。

    她只有用一層堅硬而冷漠的外殼把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不讓那愛情的絢麗迷惑了自己。

    把心封起來,就不會受傷吧。

    可是陸緒平那富有侵略性的氣勢讓她覺得害怕,聰明如她,只有拼死阻止自己的淪陷,她知道,那將使自己萬劫不復。

    作者有話要說:小汐很悲慘地卡文了,昨天改到凌晨三點,改來改去仍不太滿意,很愧疚,後面順利的話會加更的~

    爬走啦~

    17

    17、同居...

    柯凝歡退燒以後傷口癒合很快,但是手臂仍是伸展不開,她自己試了幾次,稍一用力便疼的厲害。

    醫生禁止她現在開始鍛鍊,告訴她至少要兩個月之後才能開始進行復健。

    柯凝歡垂下了眼睫。

    這是意料之中的,這兩天她的胳膊抬起來都費勁,以前靈巧的她像是突然間變得笨拙了許多,這讓她很難受。

    她有時候會忽然想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殘疾了呢。

    她不敢問醫生,陸緒平也只口不提,只是每次過來都會單獨去見醫生。

    這段時間她的胃仍不好,有時候吃下東西仍會吐,陸緒平讓醫院給專門安排了一次檢查,消化科的醫師說,只有一點淺表性胃炎,並不嚴重,她的嘔吐主要是神經性的。

    於是又讓神經科的醫師來看,最後確定為神經性嘔吐。

    神經性嘔吐比較複雜,一般來說這種病症和心理因素有關,醫生無法找到解釋該症狀的軀體疾病。

    陸緒平略一思索心裡便有數了,也不說什麼,只是更小心地給她調養。

    他這段時間不能完全扔下工作,但只要有時間大都會呆在醫院裡,有時也會讓錢程把工作帶到醫院來做。

    在這天早上醫生查完房之後,便告知柯凝歡說明天可以拆線了,拆了線就可以出院慢慢調養。

    柯凝歡聽了很高興,便想著出院後就可以回A市了。

    她從受傷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天了,自從被帶到這裡來以後和局裡沒有一點聯繫,不覺心情有些低沉。聽說明天可以拆線,便想著儘快訂票回去,可又想著自己的衣服什麼也不知道在哪兒,只這一身病號服,身上沒有一分錢,證件也不在身邊,即便是想走怕也是要通過周雲華的,這樣想著,便在晚上陸緒平來的時候問他了。

    「陸先生,我可什麼時間可以出院?」

    陸緒平今天來的有點晚,身上略有一點點酒氣,像是剛剛應酬過,但仍然是襯衫雪白,西裝整潔,沒有一點的邋遢或是凌亂。

    「嗯?」陸緒平來到她的床前坐下,俯身逼近她的臉,像是有些沒有聽清她說什麼。

    「醫生說,我明天拆線,然後就可以出院了,我想,我可以回A市了。」她略往後瑟縮了一下,仍是清楚地表達出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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