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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47 作者: 沈南汐
但最後挑選到了她,除了她是A市人之外,更主要的是她沉著冷靜的性格吸引了去學校面試的王局長。
在進去面試的時候,大多女生都躍躍欲試表現自己,有的緊張有的興奮,只有她很淡然的走進去,在回答對警衛這個職業的感想時,她說,無論做什麼,都只是一份職業,她都會恪守職業操守。
當時是廳政治部的一位現役幹部處處長和王兆林去面試的,一看到她就覺得喜歡這小丫頭,她的回答有點劍走偏鋒,和別人的理想抱負及犧牲精神大不相同。
據後來王局長說,正因為她這份淡然才挑中了她。
很多人對職業抱有太高的幻想,當真正走入崗位後,發現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反而會失望,從而產生一種惰性和倦怠。
柯凝歡思維清晰,性格冷靜,話語不多,家庭背景更是清白,這才是他們挑上她的關鍵理由。
閉上眼睛遐想了十分鐘,柯凝歡迅速對自己叫停,她睜大眼睛,使勁兒眨了眨,甩甩短髮讓自己略為清醒,站起身拿起自己大大的背包準備回家。
剛鎖好門下樓,口袋裡的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她怕是為任務的事兒有人找她,便接了電話。
「柯小姐,我是陸緒平先生的助理,陸先生想見您。」
聽到姓陸的名子,柯凝歡心裡猛地沉了下。
這幾天忙暈了頭,竟然把這件事兒忘記到腦後了。
那天和那個姓陸的見面後,打電話簡單地把情況和谷惠靈說了下,便沒有再問過她情況有什麼進展,谷惠靈也沒有打來電話。今天再聽到這個名子,她才像是被刺一下似的清醒過來。
「對不起,我在出勤,暫時沒有時間見陸先生。」她低聲回答。
「柯小姐的勤務應該是明天吧,您辦公室的燈像是剛剛關掉,」對方雖然說的是敬詞,但語氣中卻透著不客氣揭短的意思,和他那位老闆一樣令人壓迫。
「柯小姐,陸先生派的車子在您辦公室對面停著。」
柯凝歡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再次面對這件事。
她快速給谷惠靈撥去電話,谷惠靈象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很驚訝:「沒有,從那天之後什麼消息都沒有。怎麼?他又找你談?」
看來這個男人是和她擰上了,她倒要看看今天他又會出哪些么蛾子。
她掛斷谷惠靈的電話,便出走局大門。
大門口的哨兵規矩地對她敬了個禮,柯凝歡也認真的回了禮,放下手的同時,她看到了停在馬路對面的那輛悍馬。
在她穿過馬路的同時,便看到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穿深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下車向她迎來。
「柯小姐,我是陸先生的助理錢程。」
柯凝歡抬頭看了他一眼。
三十歲左右,小麥色的皮膚和發達的胸肌說明他勤於鍛鍊,帥氣的臉上一幅陽光青年的討喜模樣,即不像一肚子陰謀詭計的小白臉,又不像五大三粗的打手,倒是和自己那些弟兄們像一路子人。
柯凝歡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上了車。
車子走了二十多分鐘,到了A市著名的威頓酒店。
威頓酒店是A市最著名的五星級酒店,由英國著名的酒店鏈鎖集團投資管理,以英式管家服務著稱。
錢程帶著她轉到另一側,乘VIP電梯直達38層。
出了電梯,錢程微笑著伸手引路:「陸先生在這裡等您。」
整個38層只有一個總統套,穿筆挺黑色制服的年輕酒店管家已經等在門口。
柯凝歡走到門前,被管家引至會客廳在一組沙發上坐下。
「陸先生在接一個重要的電話,柯小姐您請稍等。」管家說。
然後又問她要喝點什麼。
上次在咖啡廳,柯凝歡離開時拍了一張粉紅的老毛頭票子,大概把這位陸先氣得不輕,但今天她又累又餓,明天就要出勤了,實在是不想再和他糾纏,她希望早點聽完他說什麼,然後回家睡覺。便和那管家微微一笑說:「給我一杯冰水就好。」
片刻,一杯帶有檸檬清香的冰水便送到她手邊。
這一稍等就是四十分鐘。
當陸緒平從書房走出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幅情景。
身穿布褲球鞋和格子襯衫的女孩子窩在寬大的單人沙發里,一隻手撐著頭半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隻大大的淺米色帆布背包擱置在身傍空出來的地方,碎發散落在臉上,遮住了半邊的面孔,但仍可以看得出臉色蒼白;黃色的燈光下,女孩濃密的眼睫毛彎彎的形成一道陰影,睫毛尾尖兒微微上翹,像洋娃娃似的。
全身上乾淨利落,沒有半點裝飾物,只在撐著頭的手腕上,繫著一塊老款的梅花表。
純羊毛地毯走起路來沒有聲音,他就這樣走到她對面坐下,絲毫沒有驚動她。
他坐在那兒盯著那張小小的面孔,半天沒出聲,幽深的眸子變得深不可測。
柯凝歡是在一陣糾結中醒來的。
夢中的難堪場面讓她怵目驚心,掙扎著想要掙脫什麼,最終不堪重負,如墮入無邊的深淵,最後驚魂未定地睜開雙目。
陸緒平在觸到那雙茫然的眸子之後,便飛快地把目光移到手中的文件中。
「對不起。」被這樣一個男人觀摩睡相讓她有些汗毛直豎。
但這是自己大意,怪不得別人。
可心裡仍是罵了句這個老男人變態,同時微低下頭檢視一遍自己的衣飾是否有疏漏。
她的尷尬和慌亂被陸緒平看在眼裡,卻硬是面部無波地忽略過去,只有嘴角不經覺察地微微一抽。然後,他把手裡的文件放在木磯上,調轉了方向輕輕推到她面前:「這是益民街39號至57號的動遷協議書,另有購置這塊地皮的合同。請柯小姐過目。」
儘管心理有所準備,柯凝歡仍是被驚到了。她只覺得脊背僵硬,喘息加快。
這個男人像是沒有覺察到她臉上的表情,又遞過來幾份資料:「這是首期付款證明,還有補嘗資金到位情況。」
柯凝歡用眼一掃,便可以看到合同上那些個數不清的零。
「您有什麼條件?」她終於出聲詢問,聲間透著疲憊。
早就知道他不按好心,卻沒想到會無恥到如此地步,根本不給那對母子留後路。
「三天之內,我要見到谷北生。」他沒有一絲猶豫,斷然說道。
「陸先生,原來陸家人是可以買的。」她終於沉不住氣,出言諷刺道。
「柯小姐,是您先出的價。我不過是按照您的要求把事情辦到了而已。」他那英俊的面孔閃過一抹陰冷,讓柯凝歡只覺得心臟像是要蹦出胸堂,針刺般痛感瀰漫至胸腹部。
是的,是她出的價。
原想著把他一下子堵回去,卻沒想到這爆發戶比想像中更有錢,簡直是傳說中的富可敵國,早知道這樣她應該要他買下半座城。
柯凝歡此時不僅僅是鬱悶了,而是有一絲絲驚恐。
谷惠靈看來在劫難逃了,這個男人勢在必得,她必須認真面對。
腦中這個念頭一閃,便想著儘量為她爭取時間。
「陸先生,我明天有勤務,怕是來不及和谷惠靈商談,十天之後我會聯繫您。」
「柯小姐,現在離您出勤還有十八個小時,您完全來得及通知她。」他似無意識地看了一下她腕上的手錶,淡淡地說。
真是步步緊逼,句句驚心!他竟然連她幾點出勤都知道的這樣清楚!
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查到了自己單位,拿到了自己的電話,這些並不算困難,但是能在短短的一周內拿下那條街,就不能不讓她感覺到心驚肉跳。
作者有話要說:困死了,小汐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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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她居然餓暈了...
因著工作的關係,柯凝歡和同事常常自我調侃的一句話就是,咱們算是見過有權的,也算見過有錢的了。
但把事情辦的這般不留餘地,這般勢在必得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試試看。」
她垂下眼,有些無奈地答應道:「這些東西您當面交給谷惠靈的比較好。」她把桌子上的資料推了推,畢竟這是谷惠靈和陸家的事,谷北生確是陸家的孩子。
大約是空調的關係吧,她覺得身上有點發冷,胃疼絲毫沒有減輕,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陸先生,我告辭了。」拎起背包,她轉身往門口走去。
胸口沒來由的一陣刺疼,連帶著腳步都有些虛浮。一陣冷汗浸透脊背,她只覺得全身麻木,再也挪不動腳步。
勉強往前又移了兩步,算是扶住了一個角櫃,忽覺大空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柯凝歡感到一股溫潤的液體流入她的喉嚨,帶著股淡淡的清香。
是蜂蜜水,椴樹蜜。
「你是在哪兒接到她的?」一個聲音在她頭頂上問,是那個姓陸的。
「在柯小姐單位。」
「她沒有吃晚飯?」
「嗯。……她今天一天都非常忙,我還不確定她中午飯吃了沒有……」
聽這話的意思,錢程今天似跟了她一天。
她何止是今天沒吃飯,這幾天她都飲食不振,更重要的是吃什麼吐什麼,沒一點胃口,本想今天晚上早點回家煮點面吃,卻被這個該死的暴發戶拖到現在,只喝了一杯冰水!
她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陸緒平那張放大了的俊臉。
柯凝歡這才覺察到自己是半躺在沙發上,而她的上半身是靠在那個姓陸的男人的懷裡。
他正一手拿著紙巾在給她擦拭流到嘴邊的水漬。
而錢程則手拿一隻空杯子立在一邊。
柯凝歡瞬間身體變得僵硬。
陸緒平似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略一低頭便看見她睜圓了的眼睛。
「幸好我知道你最近是為情所困食不下咽,否則我還會自做多情認為你在對我使用苦肉計呢。」他微勾著嘴角,冷硬的臉上難得地有著一抹嘲諷。
柯凝歡抿了下嘴唇,掙扎著想坐起來。
「抱歉。」她輕聲說。
陸緒平皺了下眉頭,扶著她肩的手稍用了下力:「醫生一會兒就到。」
柯凝歡閉上眼喘息著,等那陣眩暈慢慢過去後,立即坐正了身體。
「不用看醫生,這大概是低血糖。」她撐著頭說。
這個男人真是禍害,把她招到這裡來到現在沒吃成晚飯,還來挖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