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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47 作者: 沈南汐
    她的男友吳俊博赤身裸體地仰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男性的身下之物正被一個同樣□著的女人含在口中吞吐著,吳俊博微閉著眼睛滿臉cháo紅,一幅欲死欲仙的樣子。騎在他身上的女人面目不清,長長的捲髮遮住了半邊臉。

    柯凝歡在震驚中只撇到一對高高聳起胸,波濤洶湧。

    整個屋內充滿了肉色的靡香。

    柯凝歡如被雷擊中般呆滯了五秒鐘,如電影慢鏡頭似的,緩緩退後一步,卻仍沒忘記輕輕地替他們掩上了門。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屋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她迅速退回到門口,拎起放在地上的小皮箱。在打開門的瞬間,手腕被攥住了。

    吳俊博只來得及套了條短褲追了出來。

    「凝歡!」

    柯凝歡回頭,眼睛盯在抓住自己手腕上的手。

    吳俊博像是被她的目光燙著了似的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凝歡……」

    柯凝歡費力地咧了一下嘴角:「對不起,我敲過門了。」

    然後她把手裡的鑰匙放到門口的鞋柜子上,打開門挺胸走了出去。

    在出門的瞬間,她的眼角掃到了捲髮女人。一件晨縷隨意的披在肩上,斜依在臥室的門框上看向柯凝歡。

    她臉上,似有隱隱的笑意。

    柯凝歡隱約記起來,這個女人是電視台新晉的一個娛樂欄目的主持人胡瑞雪,據說是從市話劇團調到電視台,這個節目很受當下的年輕人歡迎。

    並不需要多想,柯凝歡便明白那簡訊是她發的。

    看到男友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痛不欲生嗎?至少也應該揮手給那個賤人或是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一耳光才有氣勢吧,哪有她這種窩囊的!

    可是她,第一反應竟然是噁心!

    這個在自己最無依無靠的時候,曾給過她肩膀,給過她溫暖的男人,這個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要娶她做妻子的男人,怎麼有著這樣一幅不堪的一面?

    鎮靜地坐電梯下樓,走出公寓大門,外面的陽光耀眼,也許是強光的刺激,她突然一陣噁心,緊走幾步來到不遠處的花壇吐了起來。

    從來沒這樣嘔吐過,直到最後吐出來的是黃綠色的苦水。

    確定胃裡已經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出來了,柯凝歡才慢慢直起身子,緩緩走出小區,到路邊一個小賣店買了瓶水,漱了口以後,才輕輕地舒了口氣。

    望著面前的高樓大廈,柯凝歡有點茫然,伸手攔了計程車坐上,半天也說不出去哪兒。那司機從後視鏡不停地向她瞄了半天,看她臉色極差,便也不說什麼,只是帶著她在市內兜著圈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是谷惠靈的電話,問她出勤結束沒有,要是有空兒請她過去一趟,柯凝歡才說出了「舞之靈」的地址。

    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她怕自己會陷入那極度的恐怖和寂寞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小汐新坑,歡迎新老朋友跳~

    2

    2、谷北生的叔叔...

    「舞之靈」的老闆娘谷惠靈是柯凝歡的朋友。

    店址在離柯凝歡家不太遠的地方,幾年前,從她認識了柯凝歡,倆人就成為了很默契的朋友,柯凝歡經常去她那裡跳舞和做瑜伽。

    當柯凝歡進到「舞之靈」的大門時,前台小周姑娘開心地迎接了她:「凝歡姐,你來了!」

    「惠靈姐在嗎?」柯凝歡低聲問,聲線比平時低了了些,臉上是茫然和疲倦。

    「在二樓,您直接上去吧。」小周姑娘輕快地說,

    二樓是間寬敞的瑜伽室,谷惠靈把最角落的一個房間改造成了自己的辦公室。柯凝歡敲了敲門,沒等到回音便推門進去,卻被屋子裡的煙霧嗆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柯凝歡扔下手裡的小皮箱,憋住呼吸上前幫她推開了窗戶。

    谷惠靈仰坐在靠背椅子上,眉宇間似有萬般的糾結。

    柯凝歡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印象中,谷惠靈一直都是自信與堅強的代言人,她身上的毅力和堅忍是柯凝歡所嚮往的,也正是因為喜歡她的這點,她們才成了莫逆之交。

    「凝歡,坐吧。」谷惠靈指著她對面的椅子讓柯凝歡坐,顯然是有話要和她說。

    「出什麼事了?」谷惠靈的眼神有著與往日不同的茫然,這讓柯凝歡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谷惠靈眼睛盯在煙上,直到燃盡,才摁息了菸頭,抬眼看著她。

    「那個人找到我了,他知道有小北這個孩子,應該是想要孩子。」

    「哪個男人?」柯凝歡今天腦子像是短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順嘴問了這句,見谷惠靈沒有回答,這才「啊」了一聲,明白過來谷惠靈口中的「那個男人」指的是讓谷惠靈生下小北的那個人。

    「他憑什麼要?孩子這麼大了,口說無憑,他還能綁架走?」柯凝歡的精神馬上被這件事占滿,連珠炮似的發問出來。

    「他們有DNA鑑定。」谷惠靈說。

    「真絕。」柯凝歡一怔,隨即彎著嘴角冷冷一笑。

    那樣的家庭做這種事情當然會有充分的證據,並且勢在必得。

    「那男人來A市了?你們談過了?」

    「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約我見面。」

    「哦?你準備好了?」

    「沒有,我不準備去。」谷惠靈神情有些寂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纏繞著她,掙脫不開。

    「不去總不是個辦法,見見面,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也好有的放失。」柯凝歡也不知道這事兒該如何處理,想了想便這樣勸她。

    「本想委託個律師,但是對方說情況不明,暫時不太想張揚。」

    柯凝歡明白谷惠靈的意思,畢竟對方的家族太顯赫,這孩子無論能不能護得住,都不能先惹得一身騷。谷惠靈的身上本來就不乏流言,現在更不易張揚。特別是牽涉到孩子,他還小。

    她覺得這事兒有點棘手。

    「凝歡,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你知道,我想,你替我去吧,我暫時不想見他們。」

    「我?」柯凝歡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她算是谷惠靈的朋友,但是在能擺到檯面上的關係上來講,她又什麼都不是。可是,從谷惠靈的角度來說,似乎也只有自己能替她出個面了。

    谷惠靈的父母早已經年邁,而且他們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只是無怨無悔地幫著自己女兒養孩子,特別是近年身體不好,根本受不得這種刺激;谷惠靈是獨生女,也沒個能替自己出頭的兄弟姐妹了。好朋友中,能說明白這件事兒的,還真就柯凝歡。

    柯凝歡有些猶豫不決。並不是她願意不願意替谷惠靈走這一趟的問題,而是怕自己把事情弄砸了,給谷惠靈帶來麻煩。

    一直以來,谷惠靈都沒有詳細說明對方是什麼家世背景,但是,從她的片言隻語中,柯凝歡很清楚他們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量。

    「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讓我安靜地想想怎麼辦。」谷惠靈似明白柯凝歡的顧慮,進一步解釋說,「這個約會不能不去,他總會找到我的,與其弄僵,不如先緩走一步,看看他們什麼意思。凝歡,幫我。」谷惠靈從來都是自信的臉上此時寫滿了疲憊。

    「好。我去。」柯凝歡咬著牙答應著。

    「凝歡,謝謝你,有你這個朋友,真讓我欣慰。」谷惠靈舒了一口氣。

    柯凝歡淺笑:「惠姐,說什麼呢,小北可是叫我小姨的。」

    谷惠靈的兒子谷北生今年上初二,個子快一米八了,長的濃眉大眼,很討柯凝歡的喜,前兩年還上小學時,離柯凝歡單位近,有時候谷惠靈晚上有事兒或是不在家,都是柯凝歡去接他放學,或是送他回外婆家,或是帶他去吃飯,倆個人相處非常愉快,小北也是喜歡她,總是歡叫著撲過來叫她小姨。

    谷惠靈其實一點不靈,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在雙十年華獨自決定生下兒子,苦苦守候這麼多年。如今遭遇強勢奪子,如果讓她去,還真不知道會惹出點什麼事兒來。

    商定了這件事兒,谷惠靈這才這發現柯凝歡扔在腳邊的箱子。

    「出勤結束?」她問。

    「嗯。」柯凝歡哼哼一聲,眼神兒有些幽暗。

    「怎麼沒回家?」像是才反應過來,谷惠靈終於把視線定在柯凝歡慘白的臉色上。

    「我鑰匙丟了,要在你這裡借宿兩晚。」

    這顯然是謊話。

    現在不到五點,鑰匙丟了可以配,找鎖匠開門也是可以的,實在不行換門換鎖都來得及,來這裡借宿當然是因為別的原因。

    而柯凝歡像是使盡了所有的力氣,精神萎靡地窩坐在長沙發上,打不起半點精神頭。

    谷惠靈瞟了她一眼,也不再問什麼,只是從抽屜里拿出備用鑰匙扔給她。

    谷惠靈這個店裡有間臥室,很早前她沒買現在的公寓都是住在這裡的,後來買了公寓,她也保留著一間休息室,有時候她閉店晚時也住在這裡的,或是中午她去休息一會兒。

    柯凝歡單位原來離這裡較近,有時候累了也來這裡休息一下。

    今天發生這件事兒,吳俊博一定會找她的。

    無論如何,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太猥瑣太噁心了!這已經超出了柯凝歡的心理承受底線。

    「舞之靈」的一樓是個大的舞蹈排練廳。

    其實,說是一樓並不確切,是個半地下室。因而面積較大,當時谷惠靈買下的時候,價錢很便宜。而樓上則讓她改成了瑜伽室。

    柯凝歡去了那間休息室放下東西,從隨身帶的小皮箱裡拿著乾淨的衣服去洗浴。

    走出休息室的門忽然沒來由的步履蹣跚,好容易挪到了淋浴間不做細想打開了水籠,當熱水噴灑在臉上的時候,她只覺得眼窩發熱,只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隨著水滾滾而下。

    雖然她不承認自己愛過吳俊博,但是一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個畫面,她仍是從心底泛起一陣悽愴。

    她簡單沖洗了一□體,回到休息室便倒在床上睡著了,連晚飯都沒吃。

    也好,這一切都結束了,她不必再為這份感情付出什麼了。

    朦朧中,她似乎有一絲絲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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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二天下午柯凝歡趕到香格里拉一樓的咖啡廳的時候,已經是三點一刻,比約定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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