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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24 作者: 寒花一夢
「嗯……」
流螢含糊應一聲說,「只奴婢前些日子偶然聽聞過婁將軍前去成州圍剿山匪, 不知怎麼會……」
「婁將軍」的身份是常祿交待她的, 去成州圍剿山匪也是。
並且告訴她大名叫「婁明深」。
在流螢的印象里, 京城裡並無什麼婁將軍, 更不曾聽說過叫婁明深的人。
她不知皇帝為何給自己安這麼一個身份。
虞瑤轉過臉,眉眼不動俯下身去看倒在地上的楚景玄。
很快也看清楚眼前之人的英俊面容。
是她見過的。
大約半個月以前的事情,那一日在寺廟,便是這個人冒著大雨追上她,不停喊她「瑤瑤」。
後來一直相安無事, 日子如常過著, 她也沒將一件小事太放在心上。
現下瞧見這張臉又被勾起記憶。
虞瑤暗自思量中去看流螢。
「半個月前在寺廟裡, 我見過這個人。」
流螢緊張問:「小姐認得他?」
「不認得。」虞瑤否認, 「不過這張臉……」
他們在靈河縣開酒樓。
這座小縣城尋常時候外地人不多,見的便多是熟面孔,如這樣的陌生臉孔在本地人中格外招眼。
何況地上躺著的人通身氣度與衣著打扮絲毫不像小門小戶出身。
眉眼之間那一種難掩的不怒自威、運籌帷幄的氣質,非上位者難以擁有。
可以說很容易能判斷得出來他身份不俗。
哪怕沒有這些,光是清雋俊朗的皮相便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之前在寺廟中隔著雨簾難免朦朧。
此時仔細多看得兩眼,她的昭兒和這個人眉眼也似有幾分相像。
寺廟偶遇是巧合。
今日倒在他們酒樓的門口,怕難用「巧合」二字解釋。
不過也無須為此糾結。
起碼,這個人不像是想要傷害她,否則有許多法子可以選,而不是非要挑這麼拙劣的一種。
虞瑤伸手去試楚景玄鼻息。
流螢不由自主放輕聲音,小心問:「小姐要救他嗎?」
忘卻前塵歸忘卻前塵。
但憑藉自家小姐的聰慧敏銳,流螢深覺,只怕小姐此時已經發現不對勁。
如若不記得半個月前寺廟打過照面便罷。
記得那日見過,兩相聯繫在一起……怎麼可能不覺出其中蹊蹺之處?
「既是故人,見死不救也不妥當。」
虞瑤溫聲對流螢道,「先讓阿福去請崔大夫過來看看罷。」
流螢怔一怔。
虞瑤已麻利指揮著在酒樓做事的兩個小二把地上的楚景玄先扶到後院去。
如血殘陽隱沒在雲層後面。
最後的幾縷霞光消失,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借著昏暗光線繞過竹屏、穿過薔薇花架,能瞧見一道小門。
從小門出去,乃是一處小小的院子。
院中牆角處栽種著兩棵芭蕉樹,另有一排三間的屋舍。
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麼個小院子雖然是當初一併買下來的,但這些年始終閒置在這裡。
虞瑤和兩個孩子、流螢住在後院,與這個小院子說是相連,可只消落下鎖便算是兩處地方。
這個小院子也另有一道臨街的小門可以進出。
為著儘快把人送到後院,虞瑤讓扶人的小二抄近路,而阿福去請來崔大夫,兩個人是從另外臨街那道門進的。
崔大夫本名叫崔方旭。
年紀不大,如今正是弱冠之年,醫術卻了得,又有一顆仁善之心,靈河百姓無不對他讚不絕口。
虞瑤也是得客人推薦才曉得這位崔大夫。
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兩歲,都恰逢容易生病的年歲。
請過崔方旭來為孩子們看得幾次病,見他醫術不錯,後來逢孩子生病,便大多命人去請他。
一來二去也慢慢變得熟悉。
崔方旭在房間裡為楚景玄查看傷勢。
虞瑤和流螢留在廊下,耐心等一等崔大夫為其看診的結果。
這麼一等,等得許久。
原本由奶娘照顧的兩個孩子由於奶娘要回家去,也被虞瑤和流螢帶過來這處小院子裡。
酒樓做事的小二中數阿福性子最為忠厚老實。
「婁將軍」受傷需要照顧,虞瑤準備讓阿福來做這事,比她和流螢方便。
帶著寧寧、昭兒在院子裡玩耍的時候,崔大夫終於從房間裡出來,虞瑤和流螢分別抱起一個孩子朝廊下走去。崔大夫也步出廊下朝他們走來,幾個人很快碰面。
「崔大夫,不知那位公子的傷勢如何?」
虞瑤溫聲詢問崔大夫。
站在他們面前的崔方旭面露難色,遲疑中說:「倒無性命之礙……」
見他這般表情,虞瑤又問:「有何問題嗎?」
「掌柜的,請容崔某冒昧一問。」
唇紅齒白、氣質溫良的年輕郎君抬眼看她,「這位受傷的公子,是、是掌柜的熟人與否?」
「崔大夫幾時看診也喜歡打聽這些了?」
流螢聽言連忙笑道,又說,「今日勞煩崔大夫跑這一趟,既性命無礙,我們也安心,只不知是否要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