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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31:24 作者: 寒花一夢
但他們風平浪靜用過晚膳。
之後,他做出似溫柔體貼舉動,抱她去洗漱,又將她從浴間抱至床榻上。
虞瑤便覺出今日的楚景玄身上有一種不同往日的平和。
這種平和來得太突然,愈令她心中忐忑。
難道他當真準備順從姑母心意,當真準備讓她擁有懷上皇嗣的機會?
直覺告訴虞瑤,這實在不是楚景玄的性子會有的妥協。
只是這一刻----
幾痕紗幔淡了燭光籠罩出另一方天地,虞瑤醉眼朦朧仰面陷在錦衾中,青絲鋪滿被,看楚景玄俯下身來。
許醉意上頭,人不大清醒。
剎那之間念頭轉過,她忽生出試探之心。
當下一雙手捧住楚景玄的臉,虞瑤湊上前抹去兩個人最後一點距離。
她閉眼吻楚景玄的唇。
成為楚景玄的皇后至今,她尚是初次對楚景玄做這般親密之事。
從前未曾有過,初時因深藏少女心思靦腆羞澀,後來因曉得他不喜她,無意自輕自賤。
今日一吻亦生澀至極。
她全無技巧,只憑著感覺盡力在他唇齒摸索試探。
虞瑤慢慢生出念頭,若楚景玄本便心不甘、情不願,再疑心她為皇嗣而如此主動,難免要動怒。平日他便極易惱怒對她刻薄譏諷,如此行徑定令他更厭煩。
以楚景玄的性子怎麼可能忍耐得了她毫無遮掩的算計?
摔帳而去才應是他的做派。
可沒有等到。
雙目緊閉的虞瑤沒有看見她吻上楚景玄的唇時,楚景玄眸中閃過的詫異,也遲鈍未覺察他深邃眼眸猶似燃起兩簇燒得正旺的火苗,正目光灼灼盯住她的芙蓉面。當她後知後覺不對,想與他分開,沒來得及睜開眼,先感覺一股大力扣住她腰肢,反應遲鈍又被捲入無力抗拒的歡海之中。
雲鬢花顏,春宵帳暖,懸掛帳外的葡萄花鳥紋銀香囊不停搖曳。
幾分醉意又被折騰至筋疲力盡的虞瑤渾身虛軟,才被放過便被襲上來的疲乏睏倦拖入沉睡。
卻不知楚景玄讓她親昵枕著他手臂、將她攬在他懷中。
於幽幽燭光下,他靜靜凝視她容顏,目光一寸寸划過她的眉眼、瓊鼻、朱唇,最後低頭吻去她額間香汗。
夜深之際,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殿外一場暴雨轟然而落。
懷裡的小娘子被忽來的驟雨狂風驚擾,眉心微蹙,無意往他懷中蹭一蹭。
楚景玄一雙眸子卻漸漸浮現戾氣。他面無表情,手指撥開虞瑤頰邊一縷被香汗浸濕的烏髮,伴著滾滾雷聲,在她的耳邊喟嘆:「瑤瑤,你為何不能愛朕?」
溫熱氣息噴灑耳畔,招來癢意。
睡夢中的虞瑤下意識偏一偏腦袋想要躲開,卻惹得又被堵住唇。
「不要了……」
耳鬢廝磨間低喘的空隙中飄出一聲嬌軟呢喃嚶嚀,藏著似有若無的啜泣,楚景玄停下動作。
恰逢外面一道驚雷轟鳴,仿佛非要將天地劈開的氣勢。
虞瑤身體輕顫,楚景玄低頭去看,見她未醒,收緊手臂,一面擁她在懷一面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瓢潑大雨敲打得琉璃瓦噼啪作響。
這一夜,虞瑤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時,枕畔無人,楚景玄早已離開。
她擁著薄薄的錦被坐起身。
在昨天夜裡發生過的許多事慢慢浮現於腦海。
隱約記得下過雨,卻回憶不起別的。
除此之外,便餘下……
又是如十五那一夜的滿身紅痕,仔細看看,甚至比那一夜更加兇殘粗暴。
昨夜的酒斷斷是不能再喝。
虞瑤怔怔想著,依舊參不透楚景玄心思。
只曉得昨夜借醉酒放肆試探他想法的舉動有若泡影,全無用處。
「娘娘終於醒了。」
從外面進來的流螢見虞瑤坐在床榻上,快步上前,「難得娘娘一覺睡得這樣沉,現已是隅中。」
虞瑤微訝:「這樣晚了?」
「是。」流螢點點頭,「不過陛下吩咐過不要打攪娘娘休息。」
不覺松松掛在虞瑤身上的衣襟無聲滑落。
流螢望去一眼,見她香肩、胸前處處旖旎痕跡,到底麵皮薄,忙別開眼。
虞瑤因流螢的話沉默一瞬,也未多說,只讓她命宮人準備熱水。
皇帝……似變得更加奇怪。
楚景玄應虞太后,承諾撤下補藥便當真撤下。
常祿這一次沒有過來鳳鸞宮送藥,但虞瑤依舊被迫喝虞太后給她安排的藥。
這藥本該昨天夜裡便喝。
然而,終究沒有那樣的機會與力氣。
流月看著虞瑤將藥喝罷,接過藥碗,福身對虞瑤提前道喜。
「娘娘此番定然能迎來龍嗣。」
虞瑤心下根本沒有這種期盼,對流月的話不置可否,卻無論如何,初一已經熬過去,下一次……早也是十五那日。她便撇開這些思緒,問起流月瑞王府打掃得如何,流月將各項事宜一一與她稟報。
且算著不必月中,瑞王和瑞王妃便能到京城。
和沈碧珠久違相見是虞瑤這些日子心裡少有的惦念,只不曾想,尚未與沈碧珠見面,先發生另外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