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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17:30 作者: 樓台煙雨中
    「那不是我在求你給我機會,而是我在給你機會。」

    「如非必要,我不想把事情做到極致。」

    「可是從前的我,對你太過縱容了。」

    沈晚後知後覺生出一種被人捏在手心中的感覺,她向後緊緊貼著車壁,仿佛這樣才會讓她有安全感一些。

    「可我…可我後來的確想要留在你身邊。」

    「在昭霖寺的時候,我與你說得我們要長長久久,並不是違心的話。」沈晚的雙眉緊緊蹙起,「原來…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我信。」

    蕭越手上的立道漸漸重了,連帶著鎖環磨得沈晚的手腕發疼。

    「至少那時是信的。」

    「可是沈晚,我不敢賭。」

    「如你所見,如果我真像個傻子一樣去賭的話,我早就已經輸了。」

    「若不是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尋到了你,不日後我就該變成一抔黃土了。」

    「對不起。」沈晚垂下頭,「對不起…」

    她無法說出原委,可是對不起三個字又太過蒼白。

    「對不起?」蕭越冷笑著重複著,「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是我。」

    「對不起,因為你以後,再也不會有片刻自由了。」

    聽著蕭越十分平靜卻又萬分篤定的話語,沈晚心中大駭。

    她原以為只要再過些時日,蕭越不再生氣了,總會給她解了這鏈子。

    「可是阿越!我剛來錦州時,有一個阿婆十分照顧我,她把我當做親人一樣對待。」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阿婆的小院子去了,如今不告而別,阿婆會擔心我的。」

    「那你選擇假死逃出宮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我會怎麼樣?」

    「不,你不會想,因為你就是個沒有心的。」

    話剛落音,蕭越又輕哂一聲。

    「不對,你有心。」

    「你的心給了江辭,給了江凝,給了那個不過相處過兩個月的阿婆,給了天下素不相識的百姓,可是絲毫都不會給我。」

    蕭越一句接著一句,沈晚覺得那話語中的寒刃在一刀一刀將她凌遲。

    他說她沒有心。

    她做的事情,在蕭越看來,的確是沒有心的。

    他說得很對。

    也罷。

    也罷啊。

    「阿越,至少…至少讓我給阿婆帶句話也好。否則我不告而別,阿婆年事又已高了,若是一時心急出了事情,我…」

    「好啊,那你求我啊。」

    沈晚一怔,片刻後,她抓住蕭越的衣袖,低下頭顫著聲音道:

    「阿越…我求求你,讓我給阿婆帶句話去吧。」

    蕭越看著臉色有些慘白的沈晚,終究還是抽出了衣袖。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不會再給你任何與別人說話的機會,哪怕只是傳話。」

    沈晚心中巨震,她聽到蕭越話語的一瞬間便想起了有一日她晚歸的場景。

    那時她出門走得急忘記帶傘,回家時落雨了,她便在一處屋檐下躲雨,歸家的時辰便比尋常晚了好多。

    等到她走到小院的巷口時,發現阿婆沒有打傘,渾身被雨淋了個透濕,一腳深一腳淺踩在水窪中。

    看到她時,阿婆急忙蹣跚地走向她,拉著她的雙手不住地念叨。

    「好丫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如今,她怎麼可以不辭而別。

    「阿越,我求求你!」

    沈晚我也顧不得鎖鏈的束縛,用盡力氣向前。

    視線昏暗,她不注意便從坐上的軟墊上跌落下來,雙臂被鎖鏈牽扯得泛起劇烈疼痛。

    「我求求你,讓我給阿婆帶句話,我只說給你聽,你遣人帶過去就好,我不和別人說話的。」沈晚扯住蕭越的衣擺央求著。

    「我求你了,阿越…」

    沈晚感覺下頜被抬起,她以為蕭越要同意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不可能。」

    下一瞬,蕭越冰涼的話語徹底澆滅了她的希望。

    蕭越的指腹在沈晚的下頜上摩挲著。

    「恨我嗎,沈晚。」

    「阿越…」沈晚眼眶一酸,忍著淚水道,「為什麼要這樣…你心中對我有怨,折磨我就是了,這不關阿婆的事。」

    若沒有阿婆,世間早就沒有沈晚了。

    最後那氣若遊絲的一口氣,早該在兩月前就散盡了。

    除了蕭越,那處破落的小院,也讓她感受到了她這十幾年未曾追尋到的東西。

    「可我想讓你恨我,沈晚。」蕭越緩緩道,「我不需要你的愛,而且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每天都能多恨我一些。」

    「否則兩個多月後等到了南樾皇宮,你會承受不住的。」

    沈晚心中和四肢都有些發涼,她有些害怕地問道:「你要做什麼,阿越?」

    「我現在一點一點拔掉你的羽毛,總好過在一瞬間突然折了你的雙翼。」

    「我在給你適應的時間。」

    第114章 你以後的光陰都只屬於我一個人

    馬車一路顛簸。

    蕭越沉默寡言,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般惜字如金的狀態。

    沈晚被蒙著眼,四肢又被縛上鎖鏈,只能躺在馬車上的軟毯之上。

    她因為阿婆的事,也暫時不想再與蕭越說什麼話,經常只側過身躺著,留給蕭越一個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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