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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17:30 作者: 樓台煙雨中
「你來的地方,不屬於天下四國的任何一個地方,對嗎?」
沈晚所描述的每一句話,都實在讓蕭越難以在腦海中勾勒出四國之境的任何一處。
沈晚輕輕點了點頭。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蕭越眼底忽然戾氣叢生,他的指尖攥到發白 。
「那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就是殘暴又嗜殺的上位者,我弒父殺兄,在你那個世界裡,一定是離經叛道罪不容誅之人。」
「可因果循壞,是你的父兄先不仁不義,你殺了他們,如何能叫離經叛道?便是那聲父兄,你都不必再喚了,他們一點兒也不配。」
「還有那日殿中的人,你也並非毫無緣由殺了他們。」
蕭越眼中翻騰的情緒越來越濃烈,指尖緩緩拂上了沈晚的後頸在那處摩挲著。
「你在偏袒我?」
「可無論那些人是該殺還是不該殺,我手上也沾了他們的血了,業障太重,會得報應的。你偏袒我,不怕和我一起被天打雷劈麼?」
沈晚一時困意上頭,也沒聽出來蕭越這句話背後深埋的瘋狂,只撐著眼皮把心裡想的一股腦兒全說了。
「我不覺得殺了該殺的人會有什麼業障,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何況我這也不算偏袒你,只是實話實說。」
「若真有什麼天打雷劈,那就在你之前先劈了我。」
沈晚說著說著,聲音就逐漸微弱下去。
良久,蕭越的指尖滑過後頸,順著脊背滑到沈晚的腰肢,輕輕地點著,眼裡是快要溢出來的痴迷與留戀。
喑啞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沈晚勻長的呼吸聲幽幽響起。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著我。」
第87章 唯獨不該有愛
近來沈晚被蕭越軟磨硬泡地無法,竟也逐漸習慣了晚上或者午間小憩時身旁多躺一人。
每回安歇看見爬床的蕭越,沈晚也懶得再抬一下眼皮子亦或是多說什麼。
蕭越也捏准了沈晚心軟,同榻而眠時還總拉著她絮絮叨叨講話。
他的手愛捏在沈晚的後頸上,每回不輕不重地揉著,不消一會兒便讓沈晚的困意更濃了。蕭越依然愛在她耳邊說話,聲音是他刻意壓低了的,催得她更困。
到了最後,沈晚迷迷糊糊間應了蕭越什麼自己也不記得。
只第二天蕭越拉著她的手十分委屈地說——怎麼反悔了,你昨日應過我的。
起初是讓她餵他吃幾塊點心,然後是讓她給他做一碗麵,到後來就成了要她抱著他睡一整晚。
眼見著蕭越越來越得寸進尺,沈晚夜裡便也留了個心眼子,蕭越說什麼也不應了,只捏捏他的手心就算作罷。
只是蕭越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些天了,總不見大好。
沈晚一心想著等著蕭越見好了再琢磨自己的去向,如今看著恢復得如此之慢的蕭越,沈晚也不禁有些疑惑。
從前蕭越肩頭的傷都深可見白骨了也不見這般,養了快十天了還絲毫不見起色。
難不成傷了心脈?
沈晚又搖搖頭,即便傷了心脈,醫官也比她懂得多,如何調養,醫官自然有齊全的法子。
只是她實在有些好奇,夜間醫官來換完外敷的藥後,沈晚便留了一人在殿中問話。
「陛下的傷為何總不見好?可是傷了心脈?」
沈晚和蕭越坐在同一方,中間放了方檀木半圓桌。
沈晚問話時,蕭越若無其事端起了桌上的茶盞撇了撇浮沫。
醫官低著頭跪在殿中,想看一眼上方卻又不敢。
盞蓋與杯身相碰,聲音有些悅耳,那醫官一個機靈,立即回道:「這...呃這...倒是不曾傷及心脈。」
沈晚點了點頭,又問:「既不曾傷及心脈,為何還恢復得如此之慢?」
那醫官一時拿不準怎麼回話,支支吾吾半晌,只聽上方一聲沉悶地擱下茶盞的聲音。
蕭越頗有些和顏悅色地望著下方跪著的人。
「怎麼了?張醫官,孤的病,是有什麼避諱之處麼?怎麼不說話?」
「陛下操勞國事,心境總是寬慰不下來,如此一來,便難以調養一些!」
沈晚回憶了一下三年前,那個時候蕭越的心境也不見得寬慰多少。
「莫不是還有一層緣故?陛下如今已過弱冠,身子便比不上從前年少時了,以後若再受這樣的傷,再不可能有十天就好的了?」沈晚問道。
「咳咳...你說什麼?」蕭越突然被剛喝下去的茶水嗆了一下。
沈晚轉過頭看了蕭越一眼,見他面色有些奇怪,以為是他嗆得難受。
「你先別插話了。」沈晚對蕭越道。
「張醫官你說呢?方才我說的可有一點兒道理?」
跪在殿中的醫官已經是冷汗直流。
他方才若沒聽錯,方才問他話的這位竟把陛下的話都堵了回去,還讓陛下別插話。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怎麼方才殿裡那麼多太醫,偏生他被攔了下來。
總感覺腦袋快要掛不住了。
張醫官擦了擦額上的汗,顫顫巍巍道:「大抵...大抵有...」
「咳咳!」
「大抵沒有!陛下雖過了弱冠,但正值壯年,身子當比之前還要好得多。如今心口處的傷恢復得慢是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虧了氣血,所以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