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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17:30 作者: 樓台煙雨中
雖然對她來說,蕭越回南樾之前她刷好感度的時間越多對她越有利,但她見證了那日崇昭殿走水之後,便覺得東蕪皇室還是越快滅亡越好。
奸佞橫行,積重難返,救不了,不如推翻了重來。
到時候蕭越沒有那麼恨她,便不會將她作為首要的復仇目標。
如此一來,她便可以來一出金蟬脫殼之計,做一條漏網之魚,尋一個山清水秀的小村落安然度此生了。
沈晚越想越覺得人生美好,對蕭越說話時也更加笑吟吟的。
「那即刻便出發吧!
公主殿門口,沈晚攀上馬車轅的腳步頓住,仔仔細細打量了蕭越一陣子。
蕭越被沈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閃動了兩下別開了眼。
「嗯...騎馬的話,你這張臉未免太過惹眼了。書中不是說擲果盈車麼,我盼著早些到月湖畔,可別因為這張臉堵車了。」
沈晚拿過春夏手中用來給她遮陽的帷帽,走近蕭越。
蕭越還未從沈晚口中「你這張臉太過惹眼」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前襟被沈晚的手向下一扯。
他猝不及防被扯得矮下身,沈晚順勢墊腳將帷帽罩在了他頭上。
沈晚因為是穿書以來第一次出宮,難免興奮到忽略了細節。而且方才的動作對她一個現代人來說實在不算什麼,於是一氣呵成後就轉身,丟下蕭越一個人在原地愣神。
帷帽的薄紗垂下,隱去了蕭越一張艷絕的臉,也隱去了他面上揮之不去的震驚。
看著紗簾外沈晚影影綽綽的窈窕身形上了馬車後,蕭越兩彎劍眉驀地皺起——她的膽子真是大,她難道就沒有一點自覺對面的人是個高出他許多的男人嗎?
出了城後,沈晚一路由巧慧指路,越靠近洛水上游,沈晚的確覺得越來越僻靜,景色也越來越怡人。
只不過漸漸脫離石磚鋪成的官道,只餘生了許多矮木與山石的的小道,一行人便只能棄車信步漫遊其中。
春夏與巧慧兩人近來混得熟了打打鬧鬧一路,不知何時二人邊笑鬧著手中便多了一個花環。
「殿下,可佩花冠?」春夏手中舉著一個花環對著沈晚出聲問道。
沈晚看了眼春夏手中用各色繁花編成的冠,不由眼神一亮,「替我戴上吧。」
巧慧趕上來搶春夏手中的花冠,「我也要給公主戴花冠。」
「你只摘了花,花冠卻是我編的,怎麼能讓你搶了為公主戴冠的機會?」
沈晚見她倆都興致高昂搶著為自己戴花環,不禁莞爾一笑,「你二人一人搭一隻手不就好了。」
春夏和巧慧誰也不讓誰,一個花環二人都各處一隻手抬著,硬生生弄出了雙手奉玉璽般的氣勢,看得沈晚一陣好笑。
那花環穩穩地落在沈晚垂月髻上,襯得鮮妍的一張小臉更加靈俏。
春夏頓時奇道:「公主真是恍若神仙妃!」
巧慧也不甘示弱道:「有公主這張臉,我每日梳百回高髻,拆百回頭也不覺得累。」
「油嘴滑舌!」沈晚嘴裡嗔道,面上卻是笑意更深。
沈晚與侍女說說笑笑的一幕被無言跟在身後的蕭越盡收眼底,他方才只覺得百無聊奈,一路繁花似錦也不能入眼。
此刻卻恍然覺得,此間春色忽然更加明媚兩分。
不知怎麼走著走著,蕭越發覺沈晚腳下步伐開始凌亂起來。她一直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忽然,蕭越看到沈晚的腳被一塊道上縫中的石頭絆住時,他的手已經快過腦子一步,一手撐在那單薄的後肩上。
沈晚腳下不穩以為自己要摔了時,後背卻被一個溫熱的掌心支撐住。
沈晚穩住身形,轉過身看果不其然是蕭越,這讓她內心有些欣喜——蕭越這是願意為自己搭把手了?不錯不錯,她的努力終於看到成效。
沈晚長臂一伸,將她剛編好的花環順勢戴在了蕭越頭上,端詳片刻也不由像春夏那般無聲發出感嘆——
美人簪花,果然賞心悅目。
繁花的香氣四溢,蕭越神色難辨,抬手摸了摸自己發間的花環。
沈晚擔心蕭越覺得自己給他戴花是將他當小娘子折辱,立時開口道:「別摘下來,這是...這是東蕪的風俗,出門遊春需要戴花環,以求好運當頭!」
沈晚一本正經胡說著,後面的春夏與巧慧兩人眼觀鼻鼻觀心地搓著手——土生土長的東蕪人,怎麼從來沒聽過這個習俗?
穿過一片曉霧剛歇,青蔥各處的林子後,沈晚不由得看得呆滯。
一大片煙粉花雲猝然入眼,落花一半在湖面上浮沉,一半在草地上鋪開,月湖澄澈的湖面被兩岸連成片的花樹暈染成粉色,恍若一個流光溢彩的幻境。
沈晚覺得在自己在那個時代去過的任何一個讓她手機內存爆滿的景點都沒有這未經雕琢渾然天成的花林好看,內心的歡欣不由得讓她提著裙擺在花瓣鋪就的草地上奔跑起來。
連著多日奔走的疲憊和噩夢的驚懼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沈晚覺得在現代時自己不曾明媚過的青春少年時重新在這一刻躍動鮮明起來。
少年的意氣風發原來就是這般滋味。
遠處被蔥鬱的樹枝掩蓋的幾雙眼不約而同對視一番後,幾個黑色身影漸漸如鬼魅一般在林中穿行,漸漸靠近沈晚所在的那片的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