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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17:30 作者: 樓台煙雨中
    好在東蕪帝也沒有與她過多糾纏,沈晚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

    沈晚其實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何況她後來知道了,祭春宴本意是為百姓祈福以求風調雨順,春耕秋收得好收成,現在一看倒是變成了權貴之間攀親結戚的場合。

    百無聊奈中,沈晚默默在心裡盤算著四王沈封的事。

    沈封幾次三番差點讓蕭越死掉,不管是他攔了自己的路也好,還是他本來就品性惡劣殘暴也好,她都要給沈封嘗個苦頭。

    但要論起報復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殺人是最簡單的,要誅心卻是不易。

    四王有奪嫡之心,他和他母妃這麼多年的籌謀雖然沒能讓他如願以償坐上太子之位,但實力任然不容小覷。

    恐怕沈封夢裡都在籌謀如何除掉沈策坐上太子之位。

    要誅四王的心,最明了的便是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再無可能坐上太子之位。

    一個計劃在沈晚腦中漸漸成形,但關鍵的環節總是缺少點什麼無法串聯起來,此是思緒正好又被宴上喝彩聲打斷。

    沈晚也只好先壓下這件事,觀察著場上。

    沈策率先起身對著東蕪帝道:「父皇,兒臣近來聽聞近來梨花苑有支戲曲班子頗受追捧,兒臣聽過他們唱《梨花落》,確實是不錯,於是兒臣特意讓他們排了一曲《春和》,以表兒臣對春祭的祝願。」

    「准。」

    沈策拍了拍手,立即上來幾個粉面戲子,穿著花團錦簇的戲服,排好陣後便咿呀婉轉唱起來。

    沈晚觀台上的伶人,雖個個粉黛撲面,長得白淨削瘦,頗有弱柳扶風惹人生憐的盈盈之姿,但卻實打實的都為男子。

    一曲唱罷,腔調確實繞樑,但沈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沈晚留心觀察著那支伶人隊伍。

    卻見那些伶人叩謝賞賜後,有一位穿粉的路過沈策身旁時,被沈策摸了一把垂在腰際的手。

    這個動作極為微小隱秘,若不是沈晚留意觀察,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沈晚看到這一幕後,孌寵二字浮上心頭。

    剎那間,剛才對四王沈封的計劃中沒有串起來的關鍵環節忽然被接連起來了。

    不僅如此,還能用上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之計。

    沈晚不禁露出一個笑容,拿起面前的酒杯淺淺酌了一口。

    待沈晚放下酒杯不經意間側頭一看,不由愣住。

    席間不遠處,一人著青色官袍,眉目舒朗,芒寒色正,清冷出塵。

    他端坐席位上,與周遭的吵嚷格格不入。

    沈晚打眼看去,恍然以為是什麼水墨古畫中的人從畫中走了出來。

    那人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沈晚的目光,向沈晚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一雙眸子波瀾不驚。

    四目相接一瞬,沈晚便看見他斂眸,微微頷了頷首算作行禮,而後別開了眼。

    沈晚莫名覺得這人雖然禮數周全,但仿佛並不怎麼待見自己。

    也是,自己的身體是東蕪五公主的,怕是名聲不太好。

    這個人是做官的,看著姿態清正之至,應屬清流一派,不待見自己也是常事。

    第16章 折花借劍,此間少年

    權貴們變著法子向東蕪帝自薦為祭春宴準備的添彩的節目,喝彩聲一聲高過一聲,然而沈晚實在是提不上什麼興頭。

    眼見著天色漸晚正準備離席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沈封突然起身。

    看著笑得寒涼滲人的沈封,沈晚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封對著東蕪帝一拜,「父皇,今日諸位大人可謂誠意十足,只是聽了如此之久我東蕪的戲,想必父皇有些耳乏了。那便讓兒臣為大家解一解悶吧。」

    東蕪帝指尖輕點桌案,不咸不淡道:「說來聽聽。」

    沈封眼神不經意間從沈晚的身上飄過,朗聲道:「東蕪的歌舞日日品鑑,不若換換口味,看看的南樾的如何。」

    沈晚聽到南樾二字,立時皺眉,循著身後一群人的嗤笑聲轉過頭,赫然看到被沈封的人押上來的人——正是蕭越。

    周遭的權貴看客的目光肆意在他身上流連著,打量著,鄙夷,嘲弄皆有之。

    但蕭越就像感受不到這些目光一般,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眸子也如靜湖一般,甚至被押著路過沈晚身旁時,連目光都未斜一下。

    沈封繼續笑道:「諸位有所不知,這位南樾國的七皇子,他的母妃當年在樂館裡可謂紅極一時。不若今日就讓這位七殿下獻藝一二,也好讓我們一睹南樾風采。」

    此話一出,周遭的看客都炸開了鍋,目光的鄙夷更甚。

    「母妃竟是伶人?難怪生了那樣一副皮子,活脫脫繼承了他娘勾人的本事吧?」

    「樂館什麼地方?難怪這位淪落到我朝做奴隸都沒有南樾人來贖人,我看未必是皇室的種,不知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野種罷了。」

    「大人所言甚...」

    一聲一聲不堪的話入耳,沈晚覺得刺耳極了,一個銳利的眼風向一側掃去,方才交頭接耳的人霎時像個鵪鶉一樣閉上了嘴。

    「皇兄這是何意,父皇幾月前親口將人賞了我,如今怎麼倒像是你來做主了?還是說將我公主殿當成你的地方,出入如無人之境,想拿人就拿人?」沈晚率先搬出東蕪帝來壓沈封。

    沈封只淡淡一笑,「皇妹誤會了,這人我是在承天門捉住的,何來去你公主殿拿人一說?倒是皇妹,怎麼一個奴僕,吃穿用度都快趕上我了,還比我宮中宮婢與內侍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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