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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4:17:30 作者: 樓台煙雨中
話剛落音,沈晚又自顧嘆了口氣。「罷了,就當是我在吩咐你,你不要自稱奴了 ,稱我就好。」
蕭越又對著沈晚恭順一拜,「一切聽公主吩咐。」
沈晚心道:這下看起來倒是乖覺,心裡指不定想著怎麼把我抽筋扒皮呢。
沈晚接過一個宮婢手中的托盤,將衣服遞到蕭越跟前,笑道:「那個李飾官當真有幾分本事,做出來的衣服樣式很好,你快去換上罷。」
蕭越起身,看見沈晚對他舉著那件新衣,笑顏明媚,不禁滯了一瞬。
新衣服麼。
再一次接到不是份例的新衣居然是從一個把他當奴僕的敵國公主那裡,世事真是荒唐。
蕭越接過那件衣服,觸感柔順,還沾染了正殿的薰香。
「正好,醫官也差不多要來了,讓他給你瞧完傷口,你就去換上吧。」沈晚自顧說著,越過蕭越走向殿中,偏頭瞧見案几上的飯菜已經動過了,心裡鬆了口氣。
好歹也是將來叱吒四國的男主,倒不會因為受辱了就梗著一口氣不吃飯。
沈晚在一旁支著腦袋,看醫官為蕭越治傷。
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她那個時代,男人光著臂膀倒也是常事,而且她本意也不是要看蕭越,只是對著那個方向發呆而已。
可是一些堅實的肌肉不可避免地入眼,昨夜那個荒誕的夢境又浮上心頭,夢中人的寬闊的臂膀和眼前之人重合,沈晚突然生出滿身雞皮疙瘩,慌忙別過眼。
可是越想撇開那些難以啟齒的記憶,那些記憶就越來越清晰,爭先恐後浮現在腦海中。
甚至汗珠滴落在皮膚上那種被燙到的顫慄感也在腰際重新展現,就如同真的一般。
沈晚心亂如麻正要甩頭撇開雜念,突然聽到身後動靜。
「公主殿下,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換好衣服了。」
沈晚隨口答了一句「好」,不經意回身,卻是一愣。
那身白衫穿在蕭越的身上, 襯得他如謫仙一般,那張妖魅的臉也因為這抹白色被化成清冷禁慾的模樣。
沈晚腦中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凌亂記憶,因為蕭越這種讓人不可褻瀆的氣質,奇蹟般地壓下去了。
蕭越見沈晚盯著自己出神,皺了皺眉。
沈晚恍然回過神,笑了笑,「你本來應該如此。」
你本應光風霽月,而不是被人踩進泥里。
蕭越以為自己沒有聽清,「什麼?」
沈晚搖頭,「沒什麼,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沈晚早間雖然睡到日上三竿,但現下已經到了正午又有些困了,給蕭越安排妥當後,又往榻上一躺,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與此同時,四王府中。
竹榻上斜倚了一人,眉目間儘是厭惡,開口問跪在殿中的探子,「你是說,本王的好皇妹,非但沒有給那個南樾賤種顏色瞧瞧,反而還給他治病裁衣?」
探子附身一拜,「殿下,千真萬確。」
「哼,當初我是看她有些有些手段才鬆口把那人交給她,她倒好,把一個敵國來的賤種好吃好喝供著。我就說她如此刁蠻驕橫,能成什麼事?絲毫不考慮我東蕪皇室威嚴!」
四王沈封眼中是滿滿的厭惡和鄙夷,「既然她不出手,那就讓本王來,一個階下囚,不過是我東蕪皇室的玩物罷了,還真以為自己和從前一樣是皇子。」
沈封陰測測一笑,「本王記得,近來獵場那邊的人又活捉兩隻獒狼,爪子比上次那隻虎,可鋒利多了。」
第6章 他甘願進籠子與狼一搏
沈晚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夢裡現實世界和書中的世界交織,混亂不堪。
但每一個場景的盡頭都是她的頭被釘穿,掛在東蕪的城樓上,血一滴一滴流盡。
「這就是那個殘暴的公主,活該!」
「真是惡有惡報!」
「公主...」
「公主?」
沈晚驟然驚醒,發覺是婢女秋月在喚她。
抬眼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沈晚扶著痛得快要裂開的頭坐起身,「什麼事?」
「公主,側殿那位,不見了。」
沈晚頓時清醒了許多,「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秋月俯身,「是奴婢的過失,奴婢按您的吩咐傳來醫官為他換藥,就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奴婢差人在這苑中里里外外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
沈晚眉毛緊蹙,「側殿灑掃的婢子小廝都問過了麼?」
秋月搖頭:「公主,那些婢子小廝本就不願意去側殿,做完活怕是一刻都不想待,所以問了一圈都沒人看見。」
沈晚頭腦飛速運轉。
按理說,現在的蕭越雖然已經和舊部聯繫上了,但是他們還並沒有制定好萬全之策離開東蕪。
何況現在南樾的皇宮亂作一團,還不是回去的好機會。
如果沒有出逃,那麼一個大活人,腳上還有腳鐐,能去哪裡呢,這東蕪皇宮又沒有他認識的人。
即便願意在側殿侍奉的奴僕少之又少,可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不可能一個人都沒人看見。
除非——有人撒謊。
沈晚心中立馬浮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秋月,春夏呢?」
「公主,春夏去浣衣局取公主的衣物了,但已經去了一個多時辰,估摸著馬上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