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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24:51 作者: 執江子
    力道有些大,她不禁蹙眉,好不容易才堪堪忍住沒踢他一腳。

    良久,顧亭亦細緻地舔舐牙印,語氣隱忍,沉聲道:「再說一次。」

    「……」

    「好姐姐,再說一次愛我。」

    「……」

    許南粥覺得這樣不上不下的實在難受,糾結幾秒,索性豁了出去:「我——唔!」

    「聽見了。」

    顧亭亦將她的聲音揉得稀碎,後面兩個字明明全部梗在了喉嚨里,他卻溫柔地問她額角,一邊又一邊地重複:「我聽見了。」

    他暫時不敢真的聽她說那三個字。

    他從小就喜歡把最愛吃的東西留在最後,害怕一次性吃完了就沒有了。

    今天剛在一起,第一次,他只想聽許南粥說個喜歡,沒想讓她說「愛」。

    他怕今天聽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所以即便她願意說,他也不敢繼續聽。

    尤其在這種時候。

    萬一控制不住發了瘋……他連呼吸都怕太重,怎麼捨得用力。

    顧亭亦將人撈起來,從身後緊緊擁住她,輕輕握住她的脖頸。

    「姐姐脖子好細,」顧亭亦語氣中透露出他十分滿足的情緒,「我一隻手掌就能握住。」

    「……」

    許南粥咬緊牙,想罵他一句「小瘋子」,但到底沒能發出聲音。

    顧亭亦垂下頭,喟嘆般地吻她後頸,「我好喜歡。」

    第47章 我這是在追光。

    許南粥再次清醒已是第二天午後。

    小瘋子一開葷就不得了, 摁著她折騰了一夜,搞得她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才得到沉睡過去。

    園區內樹木繁密,溫度比市里低一些, 再加上最近倒春寒,正午也有些涼意。

    昨晚弄得熱, 半夜時顧亭亦關了暖氣,屋內溫度和室外也差不多了。

    許南粥本想起床, 手剛探出就覺得有些冷, 連忙又縮了回去。

    顧亭亦人年輕, 血氣也旺盛,從後面擁著她, 烤得她身上暖烘烘的。

    許南粥背脊與他相貼,越發覺得整個人都慵懶許多, 不禁仰著頭往後靠了靠。

    這輕微的動作將顧亭亦弄醒了, 連帶著別的地方也甦醒過來。

    他還沒說上一句話,許南粥就敏銳感覺到, 嘶了一聲,躲避著說:「別來了……累死我……」

    「嗯, 沒打算來。」

    顧亭亦聲音微啞, 額頭在她後頸蹭了蹭,搜尋著要捏她的手。

    「別亂摸!」

    許南粥拍他一下,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腕。

    她腕上有一條編制紅繩,顧亭亦老早就想問,但以前沒什麼名分, 讓他不得不憋到現在。

    這會兒正好摸到,他立即不悅地哼唧道:「這繩子誰給的?」

    「嗯?」

    許南粥這紅繩戴在手上從來不摘,洗澡的時候也沒摘過, 顧亭亦不問,她都要忘記自己戴著這玩意兒了。

    「怎麼,」她笑起來,故意逗他,「吃醋啊?」

    顧亭亦倒也不否認,直接應道:「嗯,醋了小半年。」

    「就是個小東西,也值得你醋?——這玩意兒是小軒送的。」許南粥把手抬出來看了一眼,「他以前出去旅遊的時候在哪個寺廟裡買了幾根紅繩,說是開了光,回來他就用這繩子編了手鍊,家裡每個人都有一根——好多年了,都戴舊了。」

    顧亭亦嫌棄地撇了下唇,「沒看見別人戴。」

    他本來想說就楊子軒那樣兒,估計是被誰忽悠著買的,東西看起來也就幾毛錢一根的樣子,也不知道他被騙了多少錢。

    不過楊子軒畢竟是許南粥的弟弟,感覺她挺寵這個弟弟,顧亭亦雖然嫉妒,但不敢在她面前說楊子軒的壞話,只能委婉提一句。

    春節的時候他把許南粥家裡人都見了一遍,沒看見誰戴著這根紅繩,就連楊子軒親媽都沒戴,只有許南粥這麼稀罕。

    「嗐。」許南粥輕輕笑著說,「那會兒我剛去他們家,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沒什麼歸屬感。小軒當時年紀還小,心性很純真,又是個男孩,按理說他不算細心,但是當時他出門旅遊不僅記著給爸媽帶禮物,也把我放在心上,而且還不厚此薄彼,送的禮物都一樣,讓我有一種……嗯,家的感覺……所以這東西雖然廉價,但我覺得它珍貴。」

    「我給姐姐送個更珍貴的。」顧亭亦咬著她耳朵,「能不能不戴他的?」

    「行啊。」許南粥無所謂地說,「反正都戴了七八年了,估計小軒自己都不記得這回事兒了。嗯,換新的吧。」

    「好。」顧亭亦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換新的。」

    「但我不想要太貴的。」許南粥說,「昨晚那條項鍊那樣的,以後別買了。」

    顧亭亦微怔,「那……」

    「要你親手編的。」許南粥側首瞥他,「楊子軒中二時期都能親手編條手鍊給我,你如果真要送,再怎麼也不能比他隨便。」

    「行。」顧亭亦一口答應,「我送姐姐最好的。」

    「……也別太費心思。」許南粥怕這小瘋子走到另一個極端,「工作重要,別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擾亂生活。」

    「姐姐是在催我掙錢嗎?」

    「不然呢?」說到這個,許南粥語氣都不由得嚴肅了幾分,「這是當下第一重要的事。」

    顧亭亦沉默一會兒,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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