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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24:51 作者: 執江子
然而顧亭亦仿佛能看穿她似的,下一把就輸了,但是輸得不多。
接下來,顧亭亦一直保持著贏一把輸兩把的記錄,只是贏都贏得比較大,輸卻輸得挺小。
打到後半夜,幾位老人終於熬不住要去睡了,許南粥收完桌子,算了算錢,居然只輸了一百來塊。
其他三家都在贏,但是各自都只贏了一點兒,不像姑姑他們那桌,輸贏特別大。
更重要的是,姑姑他們那桌贏了的親戚也不見得特別高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而他們這桌每個人都挺高興,爺爺睡覺前還特地誇了顧亭亦。
其實許南粥也知道,親戚之間打麻將只是湊個樂,她本來就不必輸得特別多。
可惜她沒那個技術,只能每把都輸,摸了好牌也要故意打成爛牌。
收完桌子,許南粥覺得腳冷,接來兩盆熱水,和顧亭亦並排坐在坐在屋檐下泡腳。
這會兒大家幾乎都睡了,四下寂靜,只有清風穿過山林的唰唰聲。
許南粥雙手撐在膝上,扭頭問顧亭亦:「你真是今天才學會打麻將的?」
「是啊。」顧亭亦笑著說,「姐姐教得真好,一下就把我教會了。」
「少來。」許南粥差點翻白眼,「我可不敢當你師父。」
「其實沒什麼,就是記牌。」知道她疑惑,顧亭亦解釋著說,「我從小沒別的優點,就是記性特別好,記牌記仇都記得很牢。」
頓了頓,他語氣裡帶了點兒莫名的意味,緩聲道:「記人也記得特別牢。」
許南粥從他的話里聽出點什麼,想起自己還抓著他的把柄,當下便試探起來:「所以你記我挺多年,現在找上門來,是報仇還是報恩呢?」
「非要說的話,算是報恩吧。」顧亭亦從善如流,「以身相許那種報。」
「既然是報恩,那怎麼藏著掖著的?」許南粥問,「什麼時候的恩啊?」
「少年時候的恩。」顧亭亦垂下眼帘輕笑,「那會兒懵懂得很,被姐姐一眼驚了魂,身魂歸位,才清清醒醒地當了個人。」
「……」
這話許南粥實在聽不懂,不禁蹙起了眉,嘀咕道:「文縐縐的,亂七八糟……」
顧亭亦對她的吐槽毫不在意,忽地「啊」了聲,故作驚訝道:「這麼說來,其實也可以算仇。」
許南粥瞥向他。
「不是有句話麼,說年少時不能看見太驚艷的人,否則要誤終身。」顧亭亦一手撐臉,目光幽幽地融入她眼中,「魂都被姐姐驚了,哪還能看得上別人呢?姐姐害了我,原本就該對我負責的。」
「聽聽,」許南粥嘖了聲,「哪像個要臉的人說出來的話。」
顧亭亦逮著縫就鑽:「寇海要臉,所以他成了前任。」
「……提他做什麼……」許南粥一聽見這名字就煩,「他才是最不要臉的人。」
「那可不行。」顧亭亦說,「姐姐怎麼能把我和他歸位一類。」
許南粥將腳從水裡提出來,氣悶道:「不是你自己提的?」
「我吃醋,酸得很,可以提。」顧亭亦好整以暇道,「姐姐卻說他和我都不要臉,那怎麼行?」
「……」
許南粥也不太喜歡把顧亭亦和寇海混為一談,一邊擦腳一邊說:「他有什麼值得你酸的。」
「唉。」
顧亭亦嘆了口氣,伸手奪過她的帕子,又拽著她腳腕放在自己腿上,細緻地幫她擦水。
「我酸他跑得比我快。」
說到這兒,他手上微微滯了一下,嘆惋一般道:「是我遲到了,以後再也不會。」
「……」
許南粥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比自己小五歲,遲不遲到,那可不是他能決定的。
「姐姐總說我瘋癲——」
擦乾了水,顧亭亦將帕子扔在一邊,手指細細撫她腳背上蜿蜒的青筋,語氣淡淡的,語調卻拖得很長,聽來有些瘮人。
「我要是真的夠瘋癲,就應該什麼也不顧,在很多年前,第一次有想要得到你的衝動時,就給你打個標記。」
說「標記」兩個字時,他躬身垂下頭,在她腳背連著腳腕的地方咬了個牙印。
「……」
許南粥呼吸都停了一瞬。
「哪還有寇海什麼事呢。」顧亭亦低聲道,「姐姐會心甘情願等我的。」
第40章 我不要你委曲求全的承諾……
沉默地看他一會兒, 許南粥猛地收回腳,「你想得挺美。」
然而她也就在嘴上倔強幾句,到底沒能從顧亭亦那兒討到什麼好, 踢出去的問題也沒得到正經的回應。
許南粥越發氣悶,只管自己洗漱, 沒再理會顧亭亦。
這會兒其他人都已經躺在床上,但還沒睡著。許南粥一進去, 睡在另一張床上的一對叔嬸便熱情地跟她擺談起來。
直到顧亭亦洗完澡回房, 他們的聊天還沒能結束。
屋裡沒開燈, 黑漆漆的,顧亭亦關上門, 在門口站了會兒,適應黑暗之後才進屋。
許南粥的床是偏裡面那一張, 她習慣性睡在外側, 顧亭亦一來,卻非要把她往裡面擠。
鑑於還有別人在場, 許南粥不好和他爭,忍著踢他幾腳的衝動, 抱著自己的被子, 捨棄了好不容易暖熱和的外側。
顧亭亦躺上床,覺得枕頭底下有什麼東西硌人,伸手一摸,沒摸出來是個什麼東西,只覺得軟綿綿的, 面料上還有蕾絲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