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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23:38 作者: 喬虞
    他拉著她手往外走,可憐兮兮道:「你捨得讓我回去挨打嗎?」

    「……不捨得。」陸羨魚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季北川偏頭輕點她鼻尖,「所以我今晚住外面。」

    陸羨魚一愣:「我得回家啊。」

    她要是夜不歸宿,她爸明天就會提刀殺去學校,給她來頓竹筍炒肉。

    小區樓燈火通明,公路兩側的橘黃路燈照亮夜色,拉長兩人影子,一高一矮,交融在一起。

    季北川拉著他在小區裡的24小時水吧坐下,燈光倒映在黑色瞳孔,眼角耷拉,無端的可憐。

    陸羨魚給他出主意:「你去林桀家借宿一晚?」

    他抬頭看她,像只被拋棄的大金毛:「我幼小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你得陪我。」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陸羨魚完全沒法反駁。

    她抿了抿唇,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你要不去我家住?」

    季北川抬眸,應的爽快:「行。」

    陸羨魚:「?」

    總有一種上當的錯覺。

    回家之前,陸羨魚特地給冬雪打了電話,確定今晚陸潤之與她去參加某個頒獎晚會不在家後,才敢領著季北川進家門。

    季北川一進門,就打量了一遍陸羨魚家的裝潢。

    陸潤之和冬雪圖方便,買的是精裝房,又因天南地北到處飛,家裡裝修奢華之餘,沒有絲毫人氣。

    他換了拖鞋,跟個大爺一樣靠在沙發上,點評陸羨魚家裝修沒有人情味,末了加了句:「以後咱家得好好裝修,不能圖方便。」

    陸羨魚聽見他這話,無語遞過一杯水:「八字沒一撇,還想我嫁你?」

    季北川接過她手裡的水杯放下,長臂一伸把人往懷裡一帶。

    陸羨魚就斜坐在他腿上,少年身上清冽的皂角味兒與淡淡的菸草味混雜,氤氳出一室曖昧。

    季北川下巴抵在她眉心,呼吸灼熱,啞著嗓笑:「不嫁我,你嫁誰?」

    陸羨魚側眸看他,直直撞進少年如墨的黑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只消一眼,她就丟了魂。

    許多年後的頒獎後台,有記者採訪她想像的結婚對象會是麼麼類型的男生。

    陸羨魚腦海里浮現出的是季北川的臉,她想不到其他人,在絕望無助的十七歲,她深陷泥濘,是瀟灑肆意的少年,用一腔熱忱的愛意將她拉出黑暗。

    她又怎敢忘了他,愛上別人。

    似觸到某些不該碰的東西。

    陸羨魚跟受驚的兔子從季北川腿上跳開,「我餓了,去廚房找吃的。」

    她一溜煙就跑進廚房。

    季北川見她跑了,有點兒無奈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廚房門口:「陸小魚,咱家浴室在哪?」

    陸羨魚正在零食櫃翻找零食,聽見季北川叫她,應了聲:「我房間有浴室,你自己去洗。」

    「我沒衣服穿。」

    她回頭看他:「你半夜回家洗不行嗎?」

    季北川倚在門框上,姿態懶懶的,半拖腔調的說,「火燒眉頭了,你讓我怎麼辦?」

    「……」

    陸羨魚紅臉罵了聲「禽.獸」,她做出退讓,「那你洗完回家換。」

    季北川打量她良久,半開玩笑的說:「你饞我身子就直說,我又不是不讓你看美男出浴。」

    陸羨魚深呼吸,微笑:「……洗手間在那,自己解決,然後滾回你家去洗澡。」

    「行,聽媳婦兒的。」

    他笑了聲,混著情.欲的沙啞,撩人得要命。

    陸羨魚又轉身翻找零食,聽見洗手間門關上時,才紅臉靠在牆上,手捂住胸口。

    心臟快得要命。

    她咬緊唇角,喃喃:「這人怎麼這麼壞……」

    可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半小時後。

    季北川從洗手間出來,桃花眼眼尾帶紅,黑髮濕漉漉的貼在眉骨,喉結上下滾動,性感又撩人。

    室內開了暖氣,陸羨魚只穿了條長袖棉裙,裙擺長及膝蓋處,露出的小腿,瑩潤纖細。

    季北川垂眼掃過,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好傢夥,又勾他。

    她正在做數學卷子,看見季北川出來,咬著筆頭和他抱怨:「快來給我講題,我做不來?」

    季北川咳了一聲,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哪道題不會?」

    陸羨魚用筆尖指了指數學卷最後一道大題,小臉垮起,「這道我不會。」

    「講題可以——」季北川抬手指了指臉,「一道題,一個吻。」

    「你要不要臉?」

    陸羨魚用頭撞他腦袋,軟著聲撒嬌:「快給我講,我都困了。」

    季北川瞧著到嘴的鴨子飛了,略顯無奈給陸羨魚講題。

    他講題和數學老師講的完全不同,條理清晰,又帶入數學公式計算一遍,任陸羨魚底子再薄弱也聽懂了。

    做完數學卷子,陸羨魚雙手勾住季北川脖頸,主動親了他一下:「獎勵你的,男朋友。」

    「不再深入點?」他有點兒不滿足。

    陸羨魚推開他,拿起一邊的薯片吃,嘴裡有東西,嗓音也含糊不清:「不…要。」

    她想到今晚的事兒,問季北川:「剛才那人真是你爸?」

    她沒見過那個父親對自己兒子像仇人一樣,即使在陸家,她爸和爺爺,以及她二哥陸妄和大伯雖然脾性不和,最多嘴上說兩句,也沒嚴重到一言不合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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