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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22:14 作者: 藻荇於池
    這裡沒有免費健身房讓他揮灑汗水腦創意,連螺螄粉的快樂也被終結,為了搬來這裡居然還剃成了禿子……

    范仕琪把椅子當船一樣滑到他身後,忽然悄默唧的小聲問了一句:「拓跋,你是不是和彬彬在一起了?」

    元冰猛的轉過身來,舉起胳膊在兩人中間打了個叉,對八卦精怒目而視:「男人!請停止你的八卦行為!」隨後又抱頭趴在桌上演繹大型崩潰現場:「我寫不出來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沒靈感沒想法,我枯竭了!」

    謝彬聽見動靜也把座椅划過來,拉他胳膊關切詢問:「拓跋你沒事吧?」

    元冰轉身撲進他懷裡,萬分悲慘的叫一聲:「彬彬啊!天要亡我!」

    范仕琪憋著笑去拽元冰袖子,「你倆注意點影響啊!」

    元冰推開謝彬,薅過范仕琪衣領奮力搖晃,怒目逼問:「哈士奇你告訴我!我桌上那警告標籤誰貼的?是不是萌子姐貼的?你去叫萌子姐給我撕嘍!不撕我一個字都敲不出來了你造嘛?」

    范仕琪無語,「萌姐哪會管這個?肯定是行政部的人幹的啊!這層樓有幾個不知道您老嗦粉,就算針對你也不可能是咱內部矛盾你懂吧?」

    謝彬看時間眼瞅要下班,說我去樓下買點兒吃的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然後問范仕琪,「琪哥吃什麼?我給你帶。」

    范仕琪搖頭拒絕:「我要保持身材晚上不吃了。」說完又勸元冰:「這邊健身房齁貴齁貴的!要不你也少吃點兒吧。」

    元冰翻他個大白眼,「不行!老子得來點橫的!高油高糖高熱量……就算了。彬彬,兩條脫脂雞塊、一份藜麥沙拉,多謝。」

    范仕琪嗤笑轉身,「我看你還能再寫五百年。」

    謝彬起身往外走,臉上情不自禁掛起莞爾微笑,元冰像一株長在戈壁灘上的鮮人掌,無論身處什麼環境,都不妨礙他把自己支楞起來,那種悍勇果敢,凡事難不住他三秒的精神頭對謝彬有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去B2層便利店需要穿過一層大堂換電梯再下行,他腦子裡正盤旋著元冰的嬉笑怒罵,忽然被人拽住兩隻手腕,那地方之前被捆綁勒出的淤血還沒散開,驟然被人捏住疼一激靈!

    「彬彬,我在這裡等了你一下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我說幾句話?」季童神情肯切語帶哽噎。

    謝彬疼的嘶嘶吸氣,左右掃一眼,看這大庭廣眾的儘量壓低音量,咬牙小聲道:「你……先撒手……」

    季童覺出不對,卻沒鬆手,而是換手拿指尖一勾把他袖扣挑開。謝彬袖口散開,露出手腕皮膚上一條青紫色猙獰勒痕。

    「你幹什麼!」謝彬猛陡然使力把手抽回來,急急扣回袖扣,怒瞪對方的雙眼泛起紅意。

    季童大顆大顆眼淚從淚腺處滾落,一手仍拉住謝彬胳膊,另只手按在眼帘上,哽噎追悔,「對不起彬彬,你離開的每一分鐘我都在後悔,真的……這是誰幹的?是你男朋友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彬彬對不起……可不可以原諒我……其實我,我很慶幸那天你沒去……」

    謝彬覺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抬頭又往四周掃一眼,看見身著保安制服的男人已經在拿探究的目光往這邊眺望。

    「我們出去說!」謝彬反手拖住季童把他拉出大廈,倆人在路邊樹蔭下站定,又等了一會兒,讓季童緩過這波過激情緒才道:「季童,我們已經結束了,從你讓我去和Kim何約會那一刻就結束了你懂嗎?」

    季童點頭,「我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他說著把左手舉到謝彬面前,無名指上疊戴著兩隻一模一樣的男款鑽戒,「我本想等你一回日本就跟你註冊結婚的!我真的很後悔,我對你是認真的,我那時候只一心想讓我們倆個能安定下來好好生活,我是鬼迷心竅,可是你也沒說過一個不字啊!你為什麼不拒絕我?」

    謝彬仰頭呼出一口惡氣,「所以呢?你現在是後悔?愧疚?」

    季童點頭,「彬彬……」

    謝彬猛的揮起一拳打橫擊在他下巴上。季童被他打得一趔趄差點摔地上,勉強穩住身體再站直時,聽謝彬寒聲道:「這一拳算咱倆兩清,你以後不必對我愧疚,至於後悔……這個我幫不了你,我也沒有後悔藥。」

    他這一拳施盡全力,指根震得發麻,悄悄揉搓兩下,轉身要走卻又被季童一把拽住。

    輛灰褐色帕梅貼著馬路牙子停他們跟前,暫時打斷二人爭執,誰知車門甫一推開,裡面一男的就氣勢洶洶朝這邊吼喝斥:「喂!你怎麼打人!」

    打人的謝彬不認臉但認車,這是葉澤愷的車,遂擰起眉頭朝對方大咧咧嚷回去:「這兒不讓停車!貼條兒!」

    葉澤愷兩步挨到他們跟前一把拽開謝彬,他頭一回見謝彬打人,覺他一改往常斯文面目,居然更帶勁了!

    「什麼情況?怎麼大馬路上打人?」小葉總背對季童把兩人格開,語氣不善,但望著謝彬的眼睛卻已經蘊滿笑意。

    季童不明就裡,擔心陌生人見義勇為反傷謝彬,趕緊上前拉撥對方,「您誤會了,我們認識的!我是他……是他朋友!」

    葉澤愷轉過身來,笑吟吟睇回去,「彬彬不會打自己朋友的,你哪位?」

    季童瞠目結舌,一臉尷尬把手收回來,神情略顯傷感的將目光移開,沉默片刻,忽然用日語喃喃說道:「我們在一起五年,除了那件事情,我有沒有一丁點對不起你的地方?況且你也沒……沒怎樣!難道我現在連和你好好說幾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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