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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9:09 作者: 秦三見
    酒吧里溫暖寧靜,何喚的歌聲很動人。

    可林聲的內心又不平靜了,他的意志在動搖。

    喝得醉醺醺的沈恪拿著林聲送給他的八音盒躺在床上,他打開開關,看著八音盒飄雪唱歌。

    明明上午還在一起,可晚上他就又開始想念林聲。

    要是能無時無刻在一起就好了,自己都幫著林聲找到了靈感,那林聲可不可以也拉自己一把?

    沈恪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他一點都不坦誠,人家要怎麼幫自己。

    他嘆氣。

    他承認自己最開始是為了尋求低級的欲望才跟林聲見面,可有的人,見過一次就能烙在靈魂里了。

    沈恪翻了個身,看著窗外。

    他還是想畫。

    沈恪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因為醉酒有些頭暈,他的思維變得有些遲鈍,但有些感覺卻即將滿溢。

    他扶著桌子走過來,一瞬間而已,他抓住了那感覺的尾巴。

    反正也交不出作品了,隨便畫吧。

    隨心所欲,無拘無束。

    就畫此時此刻自己最想畫的。

    沈恪想畫林聲,畫林聲的身體,畫林聲肌膚的紋路和手腕上細小的疤。

    自憐自哀是沒用的,他要表達。

    他要把此刻對林聲的想念和欲望融進他的顏料里,留在他的畫板上。

    此時的沈恪,帶著醉意化身為一個虔誠的信徒,他滿心撲在這幅畫上,期待它的完成,就像期待廢墟之上升起一輪滿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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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自從跨年夜之後, 林聲跟沈恪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甚至連信息都很少發給對方。

    兩個人都進入了一種亢奮的創作狀態中,林聲把筆記本重新帶回群租房,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其他時間都窩在他的上鋪悶頭編寫他的故事。

    這個故事, 來自他最真實的感受,但也摻入了一些他的臆想。

    在他的故事裡, 沈恪不僅僅是溫柔體貼的, 在這個溫柔的男人體內壓制著一條惡龍。

    那「惡龍」在林聲看來, 是欲望、邪念和破壞力的化身,沈恪光明的一面背後也隱藏著一道陰影。

    至於故事中的「我」,起先是膽小懦弱的,是自怨自艾的,是狼狽憔悴的, 然而在跟沈恪一次次的接觸中,仿佛也被對方打通了脈絡,剝開了雲霧, 那個「我」也看到自己暴烈的一面。

    他們同樣寂寞, 同樣渴望愛與被愛。

    他們在穿著衣服的時候談論天和地, 覺得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靈魂的另一端。

    他們在一si不掛的時候感受天和地, 確信尋得了自己身體最契合的另一半。

    林聲把自己對沈恪不能言明的愛與期待全都寫到了這個故事裡,他甚至擅自做主,在書寫這個人物的時候, 為他增添了一些人性的陰暗面。

    林聲不是故意要冒犯沈恪,他只是一方面確信沒人是完美的, 哪怕是他在心裡供奉著的愛神, 另一方面也真心希望沈恪是不完美的, 這樣他在對方面前時才會顯得沒那麼醜陋可鄙。

    他在自己的想像中完善著沈恪這個人,當然,故事裡的人不可能真的叫沈恪和林聲。

    這裡的沈恪被他起了個新的名字,叫孟南柯。

    孟南柯,南柯一夢。

    林聲當沈恪是自己的一場大夢。

    至於他自己,這個故事中的「我」,在林聲書寫的這幾萬字里始終沒有確切的名字。

    他覺得這個「我」並不需要一個準確的代號,他就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林聲寫得入迷,要不是何喚每天來盯著他強迫他吃點東西,他甚至真的會日夜不休茶飯不思。

    他太熱愛這種感覺了,那種創作的狂喜讓他不能自已。

    手機放在一旁已經沒電了,林聲都沒注意到,也沒去管它,就這麼寫,不停地寫,在虛虛實實的文字世界裡,他跟孟南柯,或者說沈恪,情深意篤無限繾綣。

    在林聲創作沈恪的時候,沈恪也在創作林聲。

    沈恪用了三天,幾乎不吃不喝,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鬍子拉碴,瘦了一圈。

    三天,他的畫尚未完成,是他發現自己拿著畫筆的時候手都在抖才意識到自己或許應該補充一點能量了。

    在家裡翻出一個馬上要過期的麵包,幾口吃完,又一口氣喝了半瓶水,算是吃過了一頓「像樣」的飯。

    在這個過程中,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始終盯著他的畫。

    沈恪很清楚,這幅畫不能拿給別人看,尤其是林聲,這是對林聲的冒犯。

    畫中的人年輕英俊卻衣衫襤褸,破布條一樣的衣服掛在那具身體上。

    年輕人臉上身上都是被劃出的血痕,破敗的背景下,他手裡攥著一朵已經凋謝的玫瑰花,花莖上還沾著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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