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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9:09 作者: 秦三見
    他其實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情。

    林聲跟沈恪見面,之前見了三次,三次都是沈恪付的房費,這讓林聲有些介意,他覺得這件事情他們應該AA制,不過他還沒想好怎麼跟沈恪談這件事,如果能借著今天為理由請對方吃頓飯,也算是稍微還了點「債」。

    林聲以為自己提出請客沈恪會拒絕,沒想到對方痛快地答應了,這讓林聲鬆了口氣。

    「那我可就選我想吃的了。」沈恪笑得狡黠,林聲看得有些出了神。

    兩人相處的時候沈恪絕大部分時候都穩重貼心,無論接吻還是□□,一切都以林聲的感受為主,這一刻眼前的沈恪讓林聲恍惚間覺得或許自己感受到的沈恪也是片面的,原來生活中的他是這樣一個會說笑會有可愛表情的男人。

    「好。」林聲答應著,他願意跟著沈恪去任何一家店。

    「我知道了,走吧。」沈恪說話的時候,一把拉住林聲的手腕,兩人就這麼舉止親密地往前走。

    林聲看著沈恪握著自己手腕的手,聽見對方問:「你能吃辣嗎?」

    林聲其實不太能吃辣,但他看得出沈恪想吃,於是點頭說:「可以。」

    沈恪帶著他到了B1層的一家火鍋店,林聲跟在沈恪身後進門的時候,回憶了一下自己上一次吃火鍋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三四年前了,過年回老家,跟高中關係很好的兩個朋友見面,三個人吃了一頓火鍋。

    那之後他就再沒吃過了。

    火鍋店裡的人不少,好在還有空位。

    他們面對面坐下,林聲小心地把大衣和紙袋放到沙發的另一邊。

    他盯著紙袋看了看,想到沈恪說是自己畫的畫,他突然有點明白沈恪的感覺了,因為他也很想拆開看看禮物是什麼樣子的。

    正想著,沈恪把菜單遞給他:「你先點,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聲很怕點菜,一來他不知道應該點什麼好,二來怕自己胡亂點的東西對方不喜歡。

    他跟站在一邊的服務員道了歉:「不好意思,我們等一下再點可以嗎?」

    服務員態度很好,讓有些緊張的林聲放了心:「好,那您隨時叫我。」

    服務員走後,林聲放下菜單,偷偷拿過袋子,快速打開了禮物的包裝。

    沈恪的禮物包得很簡單,就是用一個相框的小盒子裝著,林聲打開一看,真的是一幅畫。

    很小的一幅畫,用七寸照片的相框裝裱著。

    沈恪畫的是雪天一個男人站在路燈下,男人穿著黑色大衣,低著頭,頭頂有暖橘色的光灑下來。

    那唯一的一束光讓整個世界看起來宛若天堂。

    在畫的右下角寫著:

    Always 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So i wont be so far away

    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r me

    Maybe you will find me someday

    第11章

    林聲匆匆掃了一眼那幅畫就放回去了,沈恪回來的時候他假裝自己在看菜單。

    「怎麼樣?點菜了嗎?」

    林聲有些不好意思,把菜單遞給沈恪:「還沒,我不知道點什麼,你看看吧。」

    沈恪也不難為他,接過來之後看了菜單上熱推的套餐,詢問了林聲的意見之後就叫服務員過來下單了。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坐著吃飯,也是難得不在賓館那種曖昧的環境下聊天。

    林聲覺得他們就好像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尋常友人,在節日裡相約聊天吃飯,這感覺讓他很喜歡。

    沈恪盯著林聲看,知道這樣有些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眼前這個人。

    他們倆說熟悉也熟悉,說不熟又真的不算熟,有時候沈恪會想,如果他跟林聲不是因為上床而相識,那麼會發展成怎麼樣的一段關係?

    倒不是說他在懊惱什麼,只是忍不住多想。

    「我這還是第一次正經八百地過聖誕。」沈恪一邊給林聲倒水,一邊說。

    林聲雙手捧著杯子,聽見他這麼說有些驚訝。

    在林聲看來,沈恪就算不是社交老手也遠遠強於他,身邊的朋友肯定也不會少,別說節日了,平時約會、聚會都不會少,竟然沒出來過過聖誕嗎?

    「其實不只是聖誕。」沈恪看了看他,「其他的節日我也不怎麼過。」

    沈恪笑著說:「有好幾次,我生日都過了一個多星期才想起來忘了給自己買個蛋糕。」

    林聲笑了:「我以為你會很注重儀式感。」

    其實也不是真的不想過,沈恪以前也會期待各種節日,上學那時候但凡有關係不錯的同學過生日甚至大小節氣他們一群人都要出去吃一頓。

    但畢業之後,一來身邊再沒什麼常聯繫的朋友了,二來沒有那個心力了。

    沈恪日子過得不好,但跟林聲真實的境遇相比,物質方面還是稍強一點的,只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始終陷在困境裡走不出來,整個人越來越焦慮,越來越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

    對於這種狀態下的沈恪來說,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更不要提過節了。很多時候他甚至希望天不要再亮起來了,就讓他在黑暗中沉睡。

    所以,他沒有說謊,如果不是林聲,今天的他大概率也是躲在被窗簾把光擋得嚴嚴實實的出租屋裡對著畫板發狂。

    沈恪有想過去看醫生,或者找心理諮詢師聊聊,可是想歸想,人處在這種狀態下,根本就很難邁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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