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
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好。如果有什麼麻煩,我會聯繫你。」謝帷舟仔仔細細地看謝銳言的臉,喃喃道,「真的長大了,不是我的錯覺。」
事情才剛剛開始,謝銳言卻感到了幾分釋然:「是韓嶠教會我,遇到困難可以尋求幫助,別人有難處的時候,也可以當個肩膀,這才是人與人之間最可貴的自由。」
「韓嶠還教會我一點,做人應該適當貪心。再貪心一些也沒問題。姐姐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找我。奶奶去世後的那段日子,其實你關心了我的飲食起居,我相信你只是用錯了方法,本意不是想讓我傷心。特別豁免權是我自己主觀想給你的,不是你硬問我要的,我這個『受害人』都這麼說了,你必須收下。所以,別再說對不起我了。」
謝帷舟握著咖啡杯的手一頓,放到心口,握成拳,一下下地輕錘,冷靜了許久,把要掉下的眼淚收回去,笑起來,一拍謝銳言的腦門:「嗯。」
「不難受了吧?」
「不難受了。但你也不能一直在伏羲老總的家裡呆著。韓嶠為人仗義,幫劉董事長重振伏羲琴廠,五年來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和他談戀愛,姐姐是不反對的,多談幾段越能知道什麼樣的人適合自己。」
謝帷舟說著,起身整理東西,話鋒一轉,「這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你以後要是結婚,姐姐希望你的選擇不是韓嶠。我看到微博上你們曬那對戒指,太兒戲了。」
謝銳言也一起站了起來,聽著聽著,笑容逐漸變淡,忍著心裡那點韓嶠被說的不悅,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放:「他怎麼了?」
「他有污點。」
謝銳言一愣:「什麼?」
「看樣子我猜對了,他並沒有告訴你。」
謝銳言想不明白。韓嶠這樣正直清白的人,最多是偶爾嘴巴壞些,空有撩人而少有實際行動,他能有什麼污點?做了什麼壞事嗎?
謝銳言仔細地回想韓嶠這段日子裡幹過什麼。
是兩個人一起看片的時候,韓嶠揉一半,指著那個男演員,對他說,我覺得他比你大,你不算XL?
是韓嶠故意戴假髮上班,想嚇劉董一跳,結果震驚了研究所的所有人?
還是韓嶠外出rua狗的時候倒著狗毛摸,事了拂衣去,讓那隻威武的黑背回回見到他回迴繞著走?
謝銳言想不明白,側過臉問:「姐,你直接告訴我,我真的想不出來。」
謝帷舟抱起手臂,地嘆:「我和他是高中校友,很多以前的事,我比你清楚。你闌尾炎手術那次,我和他一對視就知道了,他沒忘記我曾經給過他的一個背摔。」
謝銳言:「?!」
「你把他摔疼了嗎?怎麼回事?」
眼看謝銳言的脾氣又沖了起來,且胳膊肘往外拐,謝帷舟微微一笑,踮起腳尖,把手掌按在謝銳言的頭上,摸了摸刺蝟似的頭髮。
「我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是人都會犯錯,我只是討厭他瞞著你,也不好插手你們的感情。」謝帷舟拿起手包,裙擺輕動,「你先回吧,我後面還有股東大會要開。回頭我發你一篇報導,你自己看。」
謝銳言點進連結,看了掃描版的報導。
「近日,X大附中高二學生韓山月暴力毆打同學,主動退學,希望廣大師生們引以為戒。」
那張全臉僅占了陳年報紙一個小角落的照片,謝銳言一點也不陌生。
這是張韓山月高一入學時學校拍攝的白底照片,臉頰胖成了渾圓的形狀,就像白白的麵團,五官在其中便顯得有些被包裹住。
韓山月留著一個樣式奇怪的妹妹頭,對著鏡頭笑得燦爛,標標準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唇紅齒白,看起來氣色不錯。
這張臉和韓嶠被上天精細雕琢的五官對不上號,但謝銳言認得那雙眼睛。
笑起來彎彎的、帶著臥蠶的桃花眼,還有左眼角下面一點工筆畫似的淚痣。
韓山月就是韓嶠,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會有假。
暴力毆打是很嚴重的過錯,但謝銳言無法相信。韓嶠的網名是「中島敦」,歷史上也有一位叫做中島敦的作家,寫過一本著名的書叫做《山月記》。
韓嶠很珍惜他的名字,他曾對謝銳言說,他的名字是「山喬嶠」,千嶠萬峰,再巍峨聳立的山,他都不畏去翻越。
韓嶠是個堅定的人,他對他的曾經,對他的雙親都很坦蕩。
韓嶠也是個溫柔的人,壞脾氣的極限也不過是沉著臉色和他說話,質問他為什麼想要離開。
韓嶠從未提起過「毆打同學」,卻和謝銳言講過輟學後的他如何絕地逆襲,實現自己的學業夢想。
韓嶠為什麼要隱瞞?戀人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嗎?
謝銳言想不明白。
韓總的黑歷史不能告訴別人,謝銳言差點憋壞了,一個人翻來覆去地思考,該怎麼辦。
權衡利弊後,謝銳言想了最溫和無害、甚至能稱得上是機智小謝的辦法。
他準備把韓嶠灌醉,一問究竟。
屋外已經飄起了糖醋菠蘿排骨的香味,霸總提著嗓音說:「寶貝,吃飯了!」
「i’ming!」
謝銳言像做了壞事心虛似的,心裡一緊張,「ing」喊錯了語調。
喊成了「cumming」。
喊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韓嶠推開虛掩的書房門,把謝銳言公主抱起來,向外走,邊說:「先吃飯,等晚上讓你cum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