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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謝銳言低聲說:「可他把你的心血賣了。」

    「你還記不記得,開一家音樂公司是你的主意,我只是被你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煽動起了情緒。其實我真正想做的,是超過父親,做自己的房產商業帝國。」

    謝帷舟壓著聲音和謝銳言說完,謝銳言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和我說了你的願望。」

    「嗯,我和你說了,誰也沒告訴。所以你不能自暴自棄,想點辦法,不要沮喪,我會幫你的,就當是我為過去的事道歉。你想做什麼,不用顧及我,快點去做,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過去你總勸我不要離開家,好好聽父親的話。可我走了,你怎麼辦。」

    「是我錯了,有很多事,我被洗腦了,想不明白。」謝帷舟頓了頓,「我也會找機會走的,你擔心我做什麼。」

    謝銳言掛完了營養液,感覺身體不再那麼沉重,頭腦也冷靜多了。

    他視線轉向另一側,孟尋正在逗心姨養的狗,一點都不像是靠譜的助理。

    孟尋見謝銳言看他,連忙抱著沙皮犬起身,正色說:「賀總監托我給您帶個話,您這樣太難看了,好好的一副盛世美顏都糟蹋了。」

    「她從哪裡看到的?」

    孟尋轉頭向謝帷舟,二人對視一眼,謝帷舟的語氣變得有些輕盈:「我發給她的照片。」

    謝銳言勾起唇角,嘴唇還有些蒼白:「她倒是會奚落我。」

    「她說她還要壓榨您寫歌,是您鼓勵她的歌詞不比那位莉莉安朱諾差,您不能這樣頹廢下去。您也對她說過,人生在世,不會總是一帆風順和美妙動人,她非常看不慣頹廢的您。」

    謝銳言搖搖頭:「那不是我說的,是別人告訴我的,蘇霍姆林斯基說的。」

    「不管是什麼斯基吧,您的決定呢?」

    「你先走吧。」

    謝銳言在孟尋難掩失望的目光中,輕聲地笑,「我隨後過來。」

    消沉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為了自己,為了其他所有受到牽連的人,儘管痛苦,他也必須直面。

    這天謝乘章有重要的活動,必須親自出去,而謝乾坤也被未婚妻的一通電話叫走。

    家裡少了這兩個人,深夜謝帷舟便演了一出閨房進賊的好戲,乒桌球乓地摔古董花瓶,動靜比謝銳言拆樂器還大幾倍。

    安保人員全部圍入她的房間,而謝銳言則趁機□□,離開謝宅。

    飢餓使他踩不實地面,跳下來時還傷到了腳骨。

    謝銳言被疼痛刺激得愈發清醒,崴著腳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到了十公里開外,又叫了輛順風車,趕到孟尋家。

    謝銳言問:「我手機呢?」

    「在這兒呢老大,論不務正業我是最強的,哪怕是做扒手。」

    「辛苦你偷它出來。」

    謝銳言接過它,孟尋已經把SIM卡也裝好了,貼心地充滿了電,還換了摔裂的保護膜。

    謝銳言再也不說孟尋是不著調的助理了,也不允許賀桐這麼說。

    「你還熏了香。」

    「聽說您現在喜歡桃子味,我想著這樣會讓您心情好些。啊,腳怎麼了,是崴了嗎?我家有膏藥,但是過期兩個月了,給您找找,您湊合一下。」

    謝銳言被孟尋塞了個暖寶寶,腳上也啪地被拍上了傷筋膏,但孟尋沒有韓嶠的那種強迫症,貼得非常歪,讓人沒眼看。

    謝銳言垂著頭笑:「謝謝。」

    孟尋都要聽哭了:「您真的是我老大嗎?您從來不說謝謝的啊,您過去臉又臭,脾氣又壞,我還是習慣那樣的您,能不能把這聲謝收回去?」

    「抖·m。我知道你在逗我開心,你去睡吧,孟助,我真沒事,有事叫你。你別擔心。」

    「好好,有事喊我啊,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要擦屁·股,您說一聲我馬上就醒。」

    謝銳言失笑:「我還沒癱瘓,不用。」

    「可我聽賀總監說,之前您都被有個人照顧得很好,連腹肌也少了四塊。」

    謝銳言掀起衣服。

    孟尋連忙捂住眼睛,卻拿手指去戳了八下:「哎呦,原來是謠言。」

    「我確實被照顧得很好。」

    「那您想回去嗎?」

    「怎麼會不想呢。只是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

    「桐姐都告訴我了,您可太難了。」

    老謝總的事,孟尋替謝銳言想破了頭,都沒想出事情該怎麼解決。或許可以藉助媒體和輿論的力量,但勢必影響到謝銳言在意的人。

    在孟尋苦苦思索該怎麼幫上忙的時候,謝銳言已經做了進一步的考量。

    先前回家只是重新適應家裡的氣氛和與父親的相處,他接下來要做的,才是專屬於他的「行動」。

    過了小半個月沒有和韓嶠聯繫,謝銳言拿到手機,懷著忐忑的心情,編輯聊天框的文字,又反反覆覆刪除。

    寫了幾乎一晚上的話,說多了怕「太長不看」,寫少了又不夠誠意,天亮之前總算把簡簡單單的「對不起,你別生我氣」按了發送。

    對話框裡瞬間冒出一顆紅色的感嘆號,就像片讓人舌頭髮苦的藥。

    【驗證對方不是你的好友,請重新添加對方為好友。】謝銳言如墜冰窟。

    這天終於來了,他還是為他任性的不告而別、擅作主張的獨自行動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韓嶠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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