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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要小心。」
「抱歉,我沒有踩穩。」韓嶠抬起頭,雙手抵著謝銳言的肩膀,紅了眼尾,沖他微笑,「既然我都投懷送抱了,你不想再親親我嗎?」
「那你閉上眼睛。」
韓嶠依言閉上。
謝銳言吻上了韓嶠的眼睫毛。
傍晚吃飯,謝銳言問:「你怎麼真的心如止水,你不是說聽到口腔音會有反應嗎?不是說床上瞎親會出事嗎?反應呢?」
「身體發麻,心跳變快,但之後就沒什麼了。」
「要怎麼樣你才會擺脫x冷淡人設?」
「嗯……」韓嶠垂下眼,手指在桌面上一點,「回歸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我去找醫生配點藥。或者我來當0,就像白天那樣接著做下去,好不好?」
一切的端倪,在這樣平靜安逸的氣氛下猝不及防地揭開,謝銳言才發現,韓嶠口中沒有一句假話。
韓嶠說「配藥或者做0」的時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臉上沒有什麼笑容,反倒神色凝重。
只是他斜倚著椅背,露出一小截勁瘦白皙的腰線,整個人顯得慵懶又隨性,依舊溫溫柔柔,誘人採擷。
謝銳言也皺起了眉,凝神望去,韓嶠就在他面前,看得清楚也摸得著,那番神態卻不知怎麼地刺痛了他。
謝銳言垂下頭,穿著淺灰色薄襪的腳脫掉拖鞋,輪流去蹬韓嶠包在褲腳里的腳脖子。
他對韓嶠誇下海口,說喜歡韓嶠的缺點,喜歡韓嶠的全部,如今必然是連他的X冷淡都要包容地兼愛。
但喜歡是一回事,面對現實又是一回事。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好的事,喜歡的人總有不完美的地方,而那份不完美又與你的期望背道而馳,他真的做不到,又要為了你做出妥協讓步,或者是傷害自身的行為。
不可以,這並不是喜歡的本意。喜歡一個人,應當是希望對方變好,沒有一處受委屈。
而愛一個人,則是奉獻自我,沒有向對方索取強求的道理。
「又踩我腳踝。」
「這是叫空氣蹬腿。」
「你不如蹬我肚子,腳踝都是骨頭,腳感不好。」
「蹬肚子把孩子踹沒了怎麼辦?」
韓嶠這時才露出一點克制不住的笑意:「肚子裡沒有孩子,只有狗子。」
謝銳言被反將一軍:「狗子就狗子。」
「需要我去開藥嗎,言總?」
「我不想你吃藥,聽說吃藥會疼。」謝銳言端正態度,貼住韓嶠,扒在他的胸口說,「不要了,我們就這樣,這麼多日子都過來了。我為什麼不可以搞柏拉圖?我可以!」
「真不想要?」
韓嶠的鼻音軟軟膩膩,像初雪在樹梢上化開,變成一滴水,打在謝銳言的心頭。
韓嶠抬手,握住了謝銳言的手腕,往他手心裡畫圈。
「小狗。」
謝銳言成熟冷靜的聲線一秒破功,長臂一推,保持距離:「別撩了別撩了,再撩我真憋不住了!」
晚上快零點,謝銳言在房間寫歌,廢稿散落一地。
韓嶠等不到人一起睡覺,發消息,謝銳言也只是回他表情包。
xry:[你先睡鴨]
沒有其他任何的文字。
韓嶠走到貓房門口敲門,也沒有人給他開門。
韓嶠轉動把手開了門,撲面而來的酒味讓他幾乎要當場腿軟,隨即,他聽到謝銳言含混的哼唧聲。
「嗚嗯……」
謝銳言坐在兩箱酒和一堆酒瓶瓶中間,就像是個不太敬業的賣酒人,對著韓嶠,想露出笑,面部肌肉僵硬,只能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這是喝了多少?」
「沒多少,我沒有醉。」
韓嶠抬眼去數,僅僅在地上的空酒瓶就有六個,拿起來一看,都是上好的高度數伏特加烈酒。
謝銳言倒是沒有厲害到混著不同的酒喝,否則他會在第二天一早表演一個大腦炸裂,迴旋嘔吐。
但六瓶伏特加,足夠把一個身體條件一般的人送入病房,再起不能。
「別折騰自己,你要是得了胃病或者偏頭痛,不養個大半輩子的時間,好不了。」
「不會,韓嶠,我還要照顧你,怎麼能得那樣的慢性疾病。」
「你自己知道就好。」
韓嶠目光微暗,從門邊櫃摸出一個藍口罩戴上,防止自己也循著酒味醉倒,走過去把謝銳言扶起來:「既然這麼痛苦,你要不要和我……」
和我分手?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酒鬼隔著口罩,親在了嘴唇上,還哧溜了一下,留了酒精加口·水的印痕。
沒有當場用唇肉親住的感覺,讓兩個人都有些不爽。
韓嶠重新調整口罩在鼻樑上的角度,不讓酒味往他鼻孔里鑽,但謝銳言剛剛親的一下,卻是貼著下半張臉,飄進韓嶠的唇縫裡。
後知後覺的酒吻。
謝銳言全身散著酒氣,身體發僵,卻是不上臉的,沒有一處酒醉的痕跡,眼神也清明,反倒是韓嶠被他的氣味熏得額頭都泛了紅。
「對不起,我在貝多芬的房間裡喝酒了。」謝銳言又貼著書桌滑了下去,啞著嗓音,像只被拋棄的大型犬,「你才剛和我確定關係,就琢磨著不要我了嗎?」
「沒有,只是怕你憋得難受,我們在床上並不合拍,不是嗎,這段日子,你為我而忍耐,我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