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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學校背後有片小樹林,隱秘性極強,從來也沒有老師過來,二人總會相約在那裡,過了不到半學期,卻突然被當場抓住。

    教導主任說要找兩家的家長,坐在一起聊聊。

    謝銳言的第一反應是塞錢解決,不要讓父親知道,不然父親會給女孩兒好看。

    教導主任報了銀行帳號,謝銳言划過去五萬,又在教導主任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又加了五萬。

    禿頭老頭兒沒有上報家長,美滋滋地走了,臨走還不忘看一眼女生,說:「你也見好就收,你不就是想要點錢嗎,別搞得太難看。」

    主任走後,初戀掏出自己兜里的五百塊飯錢,手指勾住謝銳言的衣領,塞進他衣襟。

    「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公開?你也和他想得一樣?」

    「不是的,我……」

    「不用解釋,我算是看透你了!」

    初戀冷笑著離開,從此在學校里相見時,再也沒給過一個眼神。

    謝銳言從賀桐口中得知,教導主任是初戀提前叫來的,為的只是一份能走在陽光下的愛情。

    後來,她遞給謝銳言一個信封,裡面說她的飯錢不要了,就當嫖了有錢人家兒子的補償。

    謝銳言的眼淚掉在信紙上,糊開句尾字跡秀麗的「接吻費」。

    這件事讓謝乘章發現,他親自給謝銳言改了大學志願和專業,處理掉家裡的小提琴。

    謝銳言不記得在家裡跪了多久,才換來謝乘章一句「不會對你的女同學出手」的承諾。

    在謝乘章眼裡,那連女朋友也算不上,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他根本沒放在眼中,只是認為謝銳言失了控制,不聽話。

    初戀當時追謝銳言起勁,戀愛也談得很甜,連賀桐都說是鐵打的顏控直女。前兩年,謝銳言聽說初戀和女朋友移民,在加拿大登記結婚,一度懷疑是自己掏錢擺平教導主任的行為傷害了對方,也疑心是謝乘章暗中做了什麼。

    謝銳言又擔心是他過於自戀,想得太多,人家萬一就是發現自己更喜歡女孩兒,和別人無關。

    在那件事裡,他同樣被傷害了感情,但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資格說些什麼,本就是他的過錯。

    人活著,想不傷害到別人,也只是種空想。

    現在和韓嶠說起這件事,意外的還有些像個輕快的樂章,謝銳言衷心祝願初戀現在的生活和感情都一帆風順,越來越好,希望她早已忘記他。

    他忽地感覺到,有很多包袱,在和韓嶠相處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被放下了。

    「崽兒,今後沒有人逼迫你做任何事了,隨心去做吧。」

    韓嶠抱住謝銳言,呼吸打在耳側,嘴唇滑落,似乎要觸碰到耳垂。

    體溫是撫慰傷痕最好的良藥。

    韓嶠轉移了話題:「我想要八卦一下,你能具體和我說說,喜歡你的那些女生還有男生是怎麼追你的嗎。」

    「韓總還想八卦?」

    「畢竟是這麼喜歡我的人。」

    韓嶠心說,只因為是你,我想要更加了解你,每天都想。

    謝銳言不疑有他,慢慢地和韓嶠說了起來。

    「初高中收到過二百多封情書,校外的也有。」

    「到了大學,手機和微信號被人要去傳播,每天都被打爆,後來我就換號碼,換了又被打爆,然後戒了手機。」

    「網絡上的帳號一律禁止他人添加好友,偶爾心情好了才會開放。後來我就變成了一個到處精分的人,所有馬甲不統一畫風,儘量減少掉馬的危險。」

    過於受人矚目的感覺,其實並沒有別人眼中想像得那麼好,反而會成為負擔。

    特別是得知他恢復單身之後,高中的體育委員追他追得過於起勁,甚至追到了大學裡。

    他色令智昏,五迷三道的,還想讓強·壓謝銳言,和他一起試試放縱的滋味,最後讓謝銳言狠狠揍了一頓,又讓謝帷舟找人揍了一頓,這才消停。

    後來,謝銳言提前出國,儘管獨來獨往,也沒少受到搭訕和騷擾,好在他滿心都是韓嶠和寫歌,消磨了當年遇事不決把人一頓亂揍的脾氣。

    謝銳言蹭蹭韓嶠的頸窩:「我好累,我只想做一條姿色普通的鹹魚,呆在韓總的缸里。」

    韓嶠總算知道謝銳言的凡爾賽功底是如何煉成的,雖然其他的事情上不行,但作為從小被捧到大的神顏,謝銳言一直對自己的顏值很有自信。

    「那和我相處呢?累不累?」

    「唔,還可以。」

    「真是曖昧又不坦率的回答。」

    「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接受我,不然『還可以』就會變成『好極了』。」謝銳言又蹭了蹭韓嶠的肩膀,「其實我一直想問,韓總你為什麼沒有對象?為什麼你會和雜誌記者說不找女朋友,八卦你,直接說你出櫃,你也不解釋。」

    「我醉心事業,勵志做國內的電音樂器設計top1,再拍死幾家前浪,還要防止被後來居上的新銳們拍死,不需要有對象這種生物,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人對我的看法上。」

    「哦,所以這就是你的初吻保留到現在的原因。」

    原來不是受過感情的傷,不是被人追怕了追麻了,韓嶠真的優秀又努力,沒分一點心在世俗的欲·望上。

    無形的耳朵和尾巴一同耷拉下去,再搖晃不能,謝銳言靜靜躺平,想要睡了,就連那天奪走霸總初吻的興奮勁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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