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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韓嶠停下了腳步。
謝銳言問:「不走嗎?」
「等下。」韓嶠沉聲回應,側過頭,看向漫不經心挑戒指的中年男人。
下巴上有顆淺色小痣,肱二頭肌較常人發達。除此之外,普通的長相、個頭和身材,扔在人堆里找不出來。
韓嶠眯起眼,再三仔細辨認,拿起手機,在備忘錄里輸入一句話,拿給剛才為他服務的年輕櫃員看。
韓嶠比了個噓聲,櫃員湊近,聞著好聞的香水味,照著屏幕念:「這人是懸賞中的流竄犯,請快點報警。」
旁邊年長的櫃員一聽,刷地一下白了臉:「不長腦子的,你怎麼還讀出來!」
中年男人聽了,頓時凶相畢露,拔出拳頭,照韓嶠的頭揍了過來
「住手!」
謝銳言喊得直接破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那人手腕。
男子單手手腕被制,改變了攻擊對象。
謝銳言緊抓不放,另一手手掌包住揍過來的左拳,力度之大,讓他退到了玻璃柜上,腰部被撞得火辣辣生疼。
「先報警!」韓嶠匆匆對櫃員說完,正要加入對戰,卻見謝銳言靈巧地一晃,柔韌的腰身和手臂以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姿勢和角度扭轉,徑直給流竄犯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背摔。
那人發出一身沉重的悶響,後腦勺正砸在金店「歡迎光臨」的紅地毯上,發懵了兩秒,再想起來,卻被眼前這個高個的年輕「女性」牢牢地壓住。
歹徒腳勁生猛,想做垂死掙扎,掃腿如巨蟒擺尾,往謝銳言的下身踹去。
謝銳言手肘下沉,用了全身的力氣,將人壓製得更死,有餘力的那隻啪啪啪地往犯人脆弱的眼部抽了十幾下,然後把手指往對方眼眶裡按:「再掙扎,眼睛挖掉。」
謝銳言的語氣格外認真,犯人不敢再動,變成了砧板上的魚。
全過程不到兩分鐘,現場安靜得可怕。
謝銳言抬起頭大喊:「有繩嗎?」
他空手制服歹徒,櫃員們心頭的害怕消散了大半,五個女人邊鼓掌邊陸續上前,把流竄犯圍住,把捆貨物的繩子交給謝銳言捆人。
途中還出了個小小的意外——歹徒垂死掙扎之時,一把扯掉了謝銳言的假髮。
不知誰先帶頭笑出了聲,緊張的氣氛徹底消弭,除了地上的犯人外,其他人的情緒都平定了下來。
謝銳言把歹徒捆了,打結的手法是專業的,看著像活結,越掙扎就越緊。
這家金店配有保鏢,安保意識並不弱。韓嶠問了櫃員,才得知下午負責金店安保的人都出去培訓,只有很小的一段空檔,犯人踩了點過來,誰知遇上了謝銳言。
謝銳言有點累了,不想彎腰,對韓嶠說:「我的頭髮。」
韓嶠點頭:「我去拿。」
韓嶠走上前去,尖頭暗紋黑皮鞋的鞋尖壓著歹徒的手腕輕輕加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
歹徒被雪白刺痛了眼,渾身一顫。
「還不鬆手?」
被踩在腳下的人顫顫巍巍地鬆開了那頂無辜的假髮。
等警察來的空檔里,韓嶠勾起唇角,把謝銳言的假髮戴回去扶正。
「對了嗎?」
「對了。」謝銳言轉了轉腦袋,「就是有一點點歪。」
強迫症不能忍,韓總精細調整,湊得更近,鼻息打在謝銳言的耳畔。
「耳朵怎麼又紅了?」
「剛運動完,假髮太熱。」
「大可愛。」韓嶠悶笑,沒有拆穿。
謝銳言卻又開了口:「我收回前言,它紅了是想要你摸摸,親親也行。」
「那我摸了。」
「嗯。」
韓嶠撩開假毛,雙手完美地貼合兩邊的耳朵。
手掌緩慢向下摩擦,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耳垂。
耳尖更添幾分潮色,謝銳言身上那陣甜味兒又散了出來,經久不散。
櫃員報了警,警察火速趕到之後,在現場做了簡單的出警筆錄,確認了姓名、性別、身份證號。警察對了號碼的最後幾位好幾遍,提醒疫情期間儘量避免外出。
「結婚戒指可以在網上商城挑選,只是少些儀式感,特殊時期,希望兩位先生配合理解。」
「好的,我們全力配合。」
謝銳言側過臉,看著櫃檯主推款的情侶對戒,若有所思。
韓嶠問謝銳言:「回家?」
「嗯,回家。」
韓嶠把手伸了出來,謝銳言不明所以。
「牽個手?」
「為什麼要牽手,挽胳膊不夠?」
「你在發抖,你自己沒注意到嗎。」
謝銳言搖搖頭:「真的沒注意。」
「別怕。」
「我擔心他傷到你,那一拳是朝你的頭打過來的。」
韓嶠笑起來:「那也別怕,我不會站在那裡乖乖讓他揍的。不過這一回,謝謝你保護了我。」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謝銳言笑容燦爛,酒窩深邃,韓嶠又是一戳,過了幾秒才鬆開。
謝銳言試探性地將手指湊過去,灼熱的指尖碰到了韓嶠的手腕。
微涼的皮膚下跳動著不太平穩的脈搏,觸感柔軟但不順滑,有著和周邊膚色不符的淺肉·粉色痕跡,再往下探,是有幾分粗糙但柔軟的手指。
謝銳言定了定神,五指貼住五指,轉動手掌,微微錯開,扣入了韓嶠的手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