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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韓嶠沒有接話,自顧自地往下問:「怎麼試的?親了?做了?找了幾個?對方有沒有核酸檢測報告?」

    「……就一個,什麼都沒有發生,本來想親一下看看,結果連口罩都沒摘下來,請他吃了頓飯。他想看我的臉,我說我很醜,沒給他看。他還說你們有錢人真奇怪。我好久沒被人叫有錢人了,到現在都還有些興奮。」

    韓嶠面無表情,乾巴巴地回答:「哦。」

    韓嶠盯著謝銳言,謝銳言也盯著他。

    謝銳言圍著韓嶠走了兩圈,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蹦到人身上,捏著韓嶠的頭髮把玩,還依照韓嶠的意願,把保養得當的黑頭髮含在嘴裡嘬嘬。

    「韓總,你現在臭著一張臉的樣子好可愛,比我們之前鬧彆扭的時候還要可愛一百倍!」

    怕人摔了,韓嶠連忙箍住謝銳言的腰,手掌從下面把謝銳言托住,抱著走到沙發,把人安放在沙發上。

    然後站在謝銳言面前,捂著眼睛,又一陣沉默,再開口時,聲音沙啞了很多。

    「你覺得我可愛?」

    謝銳言點頭:「真的很可愛。」

    「好。」

    「韓嶠,你怎麼了?」

    韓嶠放下手,直直地凝望謝銳言,無法確定倒映在對方瞳孔中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但一定不是那個冷靜的自己。

    謝銳言看到了不加掩飾的韓嶠。

    當溫柔的人面露疲倦和傷心,會讓人心碎,也讓人想吻他的眼淚。

    謝銳言將韓嶠拉到身邊坐下,伸手去摸摸他紅了的眼尾:「怎麼感覺你要哭了。是不是我太過分了,你不要哭啊。」

    「我膚色太白,情緒激動就會這樣,所以平時儘量保持冷靜。」

    「對不起,害你不冷靜了,我就是想誠實一點。因為我剛親完你,你也沒給我反應,就去出差了。我反省了,是不是我太衝動,一頭腦熱,想找個人看看,看看我是彎了,是欲·求·不·滿,還是其他什麼情況。但是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想親。」

    「嗯。」韓嶠側過身,把頭靠在謝銳言肩膀上。

    謝銳言抬手,撓了撓韓嶠的下巴,又順他烏黑細軟的長頭髮:「你出差這段時間,我也考慮了不少。比起是不是彎了這點,我更應該考慮的是,我喜不喜歡你,有多喜歡你,會喜歡你多久,還有……」

    謝銳言啪唧把頭埋到霸總懷裡:「我發現我一直想親你,過去,現在,將來。親過還想,念念不忘。」

    「你終於承認不是小狗舔毛,是你親我。」韓嶠閉上眼,長舒一口氣,「現在也想?」

    「現在也想,韓嶠,我喜歡你啊,我說過的,你是我眼睛裡的瞳孔,是我的人生導師,很早以前,我的眼裡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沒想到。」

    「你想不到的多了。」謝銳言準備了很久的告白,到了這個時候,全部變成了即興發揮的真情流露。

    「你出差的這段時間,我一直特別特別想你,幻想著和你做各種各樣的事。」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觸碰我,而我也是同樣,摸不到你,我好難受,我對你皮膚飢/渴。」

    「我想和你一起上班,一起出差,一起去旅遊,等疫情結束後,一起做大美食家,吃遍全球。」

    「哪怕是在台上拉小提琴,也希望你坐在第一排正中間,離我最近,我往下面拋一枝花,拋我的胸針,或者琴弓,都是你接到。」

    「小謝……」韓嶠喉頭顫動,被手指抵住了唇緣。

    「韓嶠,我被你傳染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怕寂寞的人,獨來獨往,像一隻瀟灑的孤狼。我沒想到那些是遇到你之前的假象,其實我任性又粘人,現在就想粘著你,做一塊沒有保質期的麥芽糖。」

    「我喜歡你。」謝銳言放下手指,「現在,韓總可以說話了,說什麼都可以,我想你想瘋了。」

    「我真的沒想到。」韓嶠挨著人靠著,身體因為多日來的疲倦而沉重滯緩,意識卻十分清明,像放了很久的豎琴,積了灰,現在謝銳言走到它近旁,撥開了塵埃,還撥動每一根琴弦。

    「你告白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風格。」韓嶠起身,去拿了兩杯水,遞給謝銳言一杯,捧著水杯,望向水面中的倒影,「過去我總以為,你害羞起來,給個眼神就是極限,畢竟你是摸一下就能團成刺蝟的謝團團。」

    「或許你可以換個思路想我,你給個暗示的眼神,然後我們乾柴烈火。」

    韓嶠被逗樂了:「我可沒這麼想過。」

    謝銳言和韓嶠碰杯,噸噸噸地喝完,舔了舔嘴唇:「我也想不到,您是這樣一位平時瞎撩,關鍵時候掉鏈子的霸總。」

    韓嶠抬手,擦掉謝銳言唇邊的水珠:「現在你知道了。」

    「我不強求你馬上就給我一個答案。之前的吻,也是我冒犯了,不該甩鍋給隔壁的卡卡,我網購了一包渴望狗糧,不好意思敲他家門,你能幫我送給鄰居嗎?」

    「沒問題。」

    謝銳言攤開手心,韓嶠往上面一搭,擊掌約定。

    「關於那個吻,我認為存在很大的問題。」

    「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謝銳言摸了摸鼻樑上的痕跡,「哪怕你現在就拒絕我一次,但是別不讓我喜歡你,我做不到。」

    韓嶠搖搖頭:「沒有懲罰那麼嚴重,只是搞錯了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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