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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韓嶠收回手,問:「你生氣了?」

    「臭直男,如果你面前的人是個彎的,你這話就是令人心碎語錄top1,一群基佬會排著隊罵你。」

    「你也說過你是直男。」韓嶠察覺到謝銳言情緒有點不好,指出,「你還說,基佬都沒有我肉麻,所以這段時間我有所收斂。」

    「你記起你喝醉以後發生什麼了?」

    「只記得一兩句話,你不喜歡被我叫各種奇奇怪怪的綽號。」

    「韓總知道就好。」謝銳言有些迷惑,「那你居然已經收斂了嗎?」

    好像是,不怎麼叫寶貝了。但是就這一點,謝銳言早已免疫,甚至還有點兒想念。

    「小謝,我試著理解你,不過很多時候,一個人並不能百分之百理解對方,如果你生氣了,一定要告訴我,我好就你生氣的點和你道歉,別讓小矛盾拖成鬧彆扭,我會覺得不舒服,會失眠,會整晚睡不好。」

    「韓嶠,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坦誠還是在撒嬌。」

    謝銳言心說,怕了你了。

    他咽下魚肉,舌尖卷著殘留的湯汁,胃裡也暖了起來。

    「我沒有生氣,只是想不明白。我就是剛想到,直男就不能喜歡男人嗎?直女就不能喜歡女人嗎?如果換過來,有沒有可能性?雙性戀又是怎樣一回事?我想不明白。」

    「我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應該不多,科普上總說是基因問題,性取向是天生的。」韓嶠搖搖頭,重新拿個碗,盛了碗魚湯,「有機會的話,真想見一見這樣的人,討論一下直男喜歡男人的心得。」

    「為什麼討論?」

    「因為想知道。」韓嶠慢慢地拿勺把滾燙的魚湯攪溫,「討論回來也可以分享給你聽。」

    韓嶠又把碗推了過去:「你的湯。剛看你被燙了一下,現在可以喝了。」

    謝銳言又感動又生氣,韓總是個務實的人,他不該和他就這一點問題較勁,沒結果。

    「我有姬佬愛上直女的心得,韓總想聽嗎。」

    韓嶠面露好奇:「怎麼?」

    謝銳言把魚湯一飲而盡,然後陷在回憶之中。

    「我有位不錯的朋友,她很可靠,我遇到了困難的時候,只要她有時間,總會出現,想辦法和我一起理性地分析,怎麼解決問題。」

    他和韓嶠說起了賀桐,隱去她的姓名。

    但賀桐更多的,是在幫助他後獲得「我幫了她弟弟」的滿足感,是透過謝銳言的臉龐,凝望他的姐姐。

    在這樣的凝視之下,謝銳言總覺得,他莫名寂寞。其實不然,他在對方的幫助下獲益良多,而朋友本人,也許才是那個寂寞的人。

    「她是個堅強好勝、凡事力爭上遊的人,但遇上了感情,卻脆弱又溫柔。」謝銳言無意識地觸碰著餐鈴的花紋,觸覺撫平了他心頭湧起的孤獨感,「她就像一棵樹,提前落掉了葉,開了滿樹的繁花,卻徒勞無用地守著另一棵不會開花的樹。」

    韓嶠聽了,若有所思,片刻後問:「晚上看電影嗎?」

    「嗯?」謝銳言愣了愣,不懂韓嶠為什麼要換個新話題,點頭回答,「看。」

    晚上,二人並排坐在沙發上,投屏看了一部由江流靜參演女主角的電影。

    江流靜非但是歌手,也是位十分優秀的演員,演技一流,近年來大火,緋聞不斷,男女不限。

    《阿念》的主演是二女一男,片中含三角戀元素,兩個女生串了一個男生,男的戲份不重,說是青春題材文藝片,實質上內里卻是同□□情電影。

    這些也正是韓嶠挑選這部電影,和謝銳言一同觀看的原因。

    影片過程虐心,開放式的結局留有懸念,勉強可以視作HappyEnd。

    溫柔的江雪對內斂的周若葉做出熱情而隱晦的告白:「這樣的你,沒有人能不喜歡。」

    周若葉說:「我不會辜負下一段感情,無論是友情,或是愛情。」

    這段對話之後,大屏幕變得漆黑,滾動播放白字列表。

    觀影不語的謝銳言沉著聲音,發出了片子開播時的第一聲感嘆:「明明是江雪受過的創傷更大一些,周若葉欺騙了她,她卻給予原諒。江雪真的很溫柔,我喜歡她的人設。」

    韓嶠側過頭去,叫了一聲:「小謝。」

    「嗯?」

    韓嶠往謝銳言嘴裡塞了塊餅乾。

    「你知道嗎?晚飯時能說出那番話的你,也同樣溫柔。」

    謝銳言揪緊了沙發抱枕的兩角,吃完餅乾,狐疑地反問:「是嗎?」

    「是啊。」

    「謝謝你,韓嶠。」謝銳言不置可否,「沒有人這樣誇過我,我和溫柔不搭調,我很狂野,以前還試著玩過搖滾。」

    「做音樂的人,都有顆細膩敏感的心。裹得太深,不露出來,少有人發現得了。以後會有更多的人這樣誇你,我很榮幸成為第一個。」

    韓嶠又拿起一塊餅乾,放在謝銳言唇邊。

    謝銳言一口咬住,連同韓嶠的手指頭。

    韓嶠:「?」

    謝銳言咬著餅乾,含混不清地說:「臭直男,你誇得我害羞了。」

    「再害羞點也無妨。」韓嶠抽回手指,含住謝銳言回遞過來的一塊。

    謝銳言問:「為什麼?」

    韓嶠嚼完了餅乾,並不答話,只是將額頭抵在了謝銳言的肩頭,聞他身上散出來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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