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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8:45 作者: 燕傾
謝銳言看著韓嶠側躺著的背影,還有扭得像骨折的藏著手機偷偷玩的姿勢。
韓嶠那頭打理得當的柔順黑髮,正被綠松石色的緞面大腸發圈松松扎著,往上撩開,防止睡覺壓到頭髮。
謝銳言站在床頭,捏韓嶠的發尾把玩,一邊冷著嗓音說:「又玩手機,你頭不疼了?」
韓嶠翻了個身,側過臉看他:「還有一點兒。」
謝銳言:「?」
「一點兒疼是多少?」
「不多。」
謝銳言把頭低下去,鼻尖快貼到韓嶠的臉,眼睛直勾勾地對著韓嶠的眼睛,距離極近地恫嚇威懾:「不多?」
「百分之五十左右。」韓嶠彎著眼笑,「別這樣,小狗。」
謝銳言退開,冷哼:「你以為你開兩句玩笑,我就能被你氣走。韓總你想多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我的臉皮厚度比堪比長江大橋的長度。」
「4589米的公路橋,6772米的鐵路橋,合計一萬多米的臉皮,不愧是你。」
韓嶠放下手機,從被窩裡伸出一雙肌肉曲線勻稱優美的白皙手臂,左右開弓地去來回呼嚕小謝總的頭毛,「不被氣走的話,你還想駐紮在我的臥室,晚上不回自己那兒睡?」
「不可以嗎。」謝銳言在床邊坐下,慢慢脫掉睡褲,垂著眼睛說,「我留下來,你把手機放遠點,別拿消消樂催眠了,越催越精神。」
強迫症韓總抓重點:「不是消消樂,是省——」
「省錢消消消,好歹我也是通關了全部地圖的男人,還是我帶你玩的,誰知你竟沉迷於此,事業心用錯了地方。」
「那是為了儘快追上你的腳步。」
「不要解釋。你往裡邊靠點,擠擠。」
謝銳言又丟開了睡衣,深棕色的上衣咻地飛遠,落在不遠處的椅背上,看起來就像狗熊脫掉了它的熊皮,要進化成男。
韓嶠見狀,在被窩裡左右各滾了半圈,扶著作痛的頭哈哈地笑了一陣,問:「和我睡一個被窩?你不是害怕我戳你的酒窩?」
謝銳言粗聲粗氣地回答:「我幹嘛要害怕一個我一根手指就能幹翻的偏頭痛患者?」
「口氣不小,不愧是言總。」
面對新的稱呼,謝銳言臨陣不亂:「那是。勞煩韓總挪地兒,麻溜的,頭髮撩開別被我壓到,我進來了!」
韓嶠摘下發圈,散亂著一頭黑髮,笑容讓眼角旁的淚痣都有種無言的縱容。
眼見著狗崽子爬進自己被窩,韓嶠虛心請教:「一根手指?進到哪裡?你這種說法,是要人誤會了。」
謝銳言單手撐著床,摸不著頭腦:「什麼誤會……」
他反覆地想,目光終於在滑過韓嶠極富美感和力量感的腰線時突然停滯,砰地紅了臉:「不是,我……你……韓嶠,你怎麼這樣?你不是X冷淡的設定嗎,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你沒這個意思?」
「我發誓我沒有!」
「我道歉,是我過於低·俗了。」
這樣的情況莫名熟悉,但最近的睡眠質量影響了記憶力,韓嶠回憶許久,都想不起來,他還這樣惹到過誰。
謝銳言易燃易炸,卻也容易被安撫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對不起」,讓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呆在床上,沒有跑路。
被窩鼓起又大又長的一個條形,謝銳言筆直地躺成了等身抱枕,身體僵硬。
「說要進來的人是你,進來就僵住的人還是你。」
謝銳言身體不動,只有一雙焦糖色的眼睛往韓嶠臉上看。
「只是人形抱枕,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韓嶠放下了手機,注意力依舊在消消樂里飄蕩:「我還在想第333關要怎麼拿滿三星,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謝銳言得到理應滿意的回答,嘴上乾巴巴地說:「哦。知道了。」
韓嶠轉了過去,抱緊了人,反客為主:「不早了,睡吧。」
謝銳言伸過手,讓韓嶠的脖子枕著他的手臂,調整到合適的姿勢。
「你……乖,不要亂動,我清唱給你聽,試試看,能不能睡著。」
韓嶠輕聲應下:「我不鬧你,你唱。」
「楚源的歌聽嗎,我有段時間特別迷他的聲音,別的歌不說,但他的成名作很適合哄睡,這回我仔細地查了,不會再翻車。」
韓嶠發現謝銳言在音樂方面的審美和品味與他非常相近,他們的共同話題格外多,相處也就愈發默契。
「我也挺喜歡聽,但楚源的音域很寬,很少有人唱《Ariel》在調子上,你有信心唱好嗎?」
謝銳言「嗯」了一聲,儘管臥室床頭燈的燈光晦暗,他的眼睛裡卻是亮的。
「不要小看我啊。」
韓嶠摸了摸謝銳言的頭:「不小看,我知道我們小謝最棒,女聲都會。」
「你再靠過來點。」謝銳言把人圈緊了,就像山洞裡的黑龍抱住那位唯一能與它一同生活的勇者,比金子更珍貴。
謝銳言深呼吸一口氣,小聲地清了清嗓,再開口時,氣泡音和磁性幾乎完全消除,是屬於青澀少年的聲線,性別莫辨,滿懷著愛意。
「Ariel,你寫下一句告白,指引我墜入愛。」
「Ariel,我不把雙手放開,不會讓你等待。」
謝銳言抱著人,另一隻手手輕柔地按揉韓嶠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