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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33 作者: 蔣淮琅
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就不說了,那以前你二十天不接我電話,騙我去姥姥家,為什麼堅持向我解釋?冬夜把我錯認成舟橋,為什麼堅持向我解釋?
這噩夢般的一晚,那刺痛人眼的一幕,你竟然就輕易放棄解釋了!
晏宇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被火燒著,燒得痛死了,悶死了,偏偏還無法宣洩。他攥著那小傳呼機遞到鍾瑩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又一陣發呆後,鍾瑩慢吞吞道:「包裝盒和說明書忘在那家店裡了,我明天去找回來給你。」
晏宇:「......我說你把它還給我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老娘現在心情不好,極度睏倦,不想玩「聽我解釋我不聽」的遊戲,咱們就暫時分手,等我睡夠了,你還是我的小寶貝好嗎!鍾瑩終究知道什麼是底線,沒有懈怠到把心裡話說出來,仍是慢吞吞地道:「我好睏,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二十分鐘後,晏宇用自己的證件在東華招待所開了房,付了錢,把人送進房間就離開了。回去的一路他在想什麼,這一夜又是怎樣的煎熬難眠,鍾瑩一概不知,她睡到早上六點驚醒,精神十分不好,感覺自己渾身異味,便匆匆洗漱,坐早班公交回了學校。
四個舍友對她的夜不歸宿深表震驚,趙月蘭頂著黑眼圈說:「你沒回來我一晚上沒敢睡,就怕查寢。你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被查到,按校規得警告處分。」
嚴蕾也道:「幸虧趕上星期六,不然你難逃一死,哎我說你是不是計劃好的?老實交代幹嘛去了,是不是和晏學長......」
「沒有的事,我在親戚家吃飯,留住了一晚而已。」
趙月蘭點她腦袋:「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得提前寫請假條知道不?或者跟導員說一聲,可不能這麼隨意了。」
鍾瑩誠懇認錯,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回來接著睡,再次醒來時才覺得精氣神又回到了身體裡。回想昨日種種,頗覺頭痛。
都怪許衛東,如果不是他領著女人到眼麼前溜達,她也不會受刺激搞事,把局面搞到這樣不堪收拾的地步。
下午兩點她先去了趟黃昏的兒子,兩點半給許衛東打了個電話,問他車上是不是遺留了傳呼機的包裝盒,許衛東說有,需要就給她送過來,她說不用,直接扔了就好。然後又問他認不認識空軍飛行員,她要參加北城報社舉辦的五四「我為祖國獻青春」徵文大賽,想寫一篇關於青年飛行員的文章,歌頌一下藍天衛士,最好能找個實例採訪參考一下。
許衛東還真認識一個,就是他家鄰居。可惜人家在部隊,一年只有兩次休假,過年回來了一趟,下一次得六月份才有假期,趕不及五四。
鍾瑩在電話這邊無聲微笑,六月份,好的。飛行員劉叔叔回來,她媽也該動身來北城了。
最後她又關心了許衛東的傷勢,說要給他送點棉球碘酒什麼的。許衛東氣得不輕,差你那點破棉球,一點誠意都沒有。鍾瑩笑呵呵,直接表示希望他不要去找晏宇麻煩,以免給兩人都留下不良記錄,所謂不打不相識,以後大家都是要做好朋友的人嘛。
許衛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哼了一聲。鍾瑩笑嘻嘻地說:「如果你堅持結仇,我們就不是好朋友了。我會見你一次罵你一次,寫舉報信給學校,教育局,電視台,電台,舉報你道德敗壞玩弄女性;在華大貼你大字報,讓你畢不了業;把你的所有女朋友都帶你家去,比賽說戀愛史,誰說得好就讓你爸挑誰當兒媳婦。」
許衛東:......
華大多少瞎了眼的姑娘晏宇不要,找了個精神失常的女朋友,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許衛東如果知道他的獨特思路歪打正著,晏宇此時正如身在煉獄般的煎熬,一定會拍著大腿狂笑,還報啥仇啊,坐等他被這臭丫頭折磨死就好。
一夜沒睡的晏宇想著讓鍾瑩多睡一會兒,硬是忍到了八點半才買好早餐去招待所,哪知人去屋空,她早跑了。沒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麼的憤怒,焦躁,懊喪,心煩意亂,準備了半夜想和她溝通的言辭,剎那間全部消失,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失魂落魄回到學校,他無法集中精力去做任何事,拿著兩台傳呼機呆坐了大半天,中飯也沒吃。昨夜振動得像出了大事的傳呼機,今天卻毫無動靜。
真的不解釋了嗎?就因為他說了一句「不用了」?可是誰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親密接觸能忍得住,他難道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
煎熬到下午三點,舍友幾次關心他的狀態,晏宇覺得自己要去干點什麼了。總這麼坐著只是把心一遍遍放在火上烤,死不了,也好不了。
雖然不知道她把小漢顯還回來是什麼意思,晏宇還是決定去給她辦入網。辦好了就......去送給她,隨她扔了還是砸了都行,他不管,送出去的東西就是屬於她的。
剛下到一樓,褲兜忽然振動起來,晏宇手忙腳亂地掏出了傳呼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讓他長長呼了一口氣。
呼完又糾結起來,要回嗎?鍾瑩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他走出音樂餐吧後並沒有離開,一直站在街對面等著她出來。她是出來了,不過是和許衛東一起,而且還上了他的車!
聞到她身上的酒味,晏宇心臟快炸了,只是看著她困頓不清醒的樣子沒開口質問而已。從七點半到十二點多,他們在幹什麼?隨便想一想就有殺人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