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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33 作者: 蔣淮琅
    「你敢走!等老子搖人…」

    「搖你大爺!」鍾瑩兜頭給了許衛東一巴掌, 祈求地望著晏宇:「宇哥, 你先走吧, 別把事情鬧大。」

    許衛東仰面躺在餐桌上,她半趴在他胸口,胳膊肘壓著他的下巴頦,上半身都在使勁阻止他起來。在外人看來,那姿勢實在曖昧。

    晏宇不動,執著的向她伸著手,眼睛黑得深不見底。

    鍾瑩也想拉他啊,可是許衛東暴怒,拼命摸大哥大,她不能讓他搖人,老闆那邊又在讓服務員去找聯防隊。聯防隊是什麼她概念不明確,但定然是公家組織,三十年後的人對依法辦事深有體會,一旦經了公,學校家長都會知道,晏宇的一拳可能會付出他承受不起的代價。

    她必須把這事兒按下去。

    「你趕緊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鍾瑩表情嚴肅,語氣尖銳,眼神都帶了厲色。

    僵持三十秒後,店門口的風鈴又叮叮噹噹響了幾聲。鍾瑩鬆了一口氣,放開許衛東,劈手奪過他的大哥大,心平氣和對老闆道:「都是同學,一點小矛盾不用叫聯防隊,店裡的所有損失我來賠,這幾桌客人今晚的單我也全買了,打擾各位吃飯,對不起。」

    小姑娘周全得出人意料,態度極好地道歉,老闆和客人們無話可說。有兩桌坐得遠的連油點子也沒濺到,不好意思讓她請客,她表示讓您受驚了,務必給個面子。

    其實店裡沒什麼損失,只摔爛了兩個碟子而已。許衛東個人的損失更大一些,他不僅鼻子被打出血,號稱很貴的西裝也沾滿了菜湯油污,基本報廢。而且他的損失還在進一步擴大——鍾瑩發現自己錢不夠,也不提個借字,直接說讓他包全場。

    許衛東:???是不是過於蹬鼻子上臉了一點,我又不是你爹!

    他今晚真的是倒霉透頂,妞跑了,挨揍了,破財了,大哥大被搶,人也搖不來,仇也報不了,醫院也不讓去,紅酒大餐沒吃上,八點多鐘被拽進一家路邊大排檔里吃什麼破烤串兒。那臭丫頭一進去就說:「除了腰子,其他的一樣來五串!」

    他特麼就想吃腰子!

    看著鍾瑩仰脖子灌下一整杯啤酒,津津有味擼著雞胗,許衛東煩得不行:「還我錢!一分錢沒有還吃吃吃,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別以為你陪我喝杯酒我就能原諒你,這事兒沒完。」

    「要不是我護著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許衛東不承認自己干不過晏宇,但鍾瑩連個頓都沒打,直接撲過來護住他的行為確實讓他意外,意外之餘有點窩心,所以才會一晚上被她牽著鼻子走,讓幹嘛幹嘛。窩心之餘又有點得意,被她擋得太嚴實,沒看到晏宇當時的表情真遺憾,肯定難看透頂。

    「我那是措手不及,你以為我打不過他?」他摸摸腫脹的上唇,疼得吸了口氣,「這丫下手真狠。」

    「你非禮人家女朋友,打你打輕了。」

    「天地良心,誰非禮誰啊?你二話不說又摟又拽的,把我朋友氣跑了,我要個交待怎麼了?」

    「你又不是活不過今晚了,我改天再跟你說不行嗎?知道那是我男朋友你還碰我,揍你一點不冤!」

    「他讓我放開就放開,那我多沒面子?」

    鍾瑩呵呵:「您現在可真有面子。」

    許衛東又羞又怒:「晏宇那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他這一拳,不扒他一層皮我不姓許。」

    「你愛姓什么姓什麼,姓王八最好!」鍾瑩一點也不在意,又喝了口啤酒,「我希望你的女朋友都給你戴綠帽子,讓你變成個活王八!」

    許衛東:「......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

    鍾瑩咽下肉,意味深長看他一眼:「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我是你的克星,你要是離我遠點,我也不會找著你克。但是你賤啊,逮著機會就往我身邊湊,無聊的時候我去打聽了點你的事兒,不打聽不知道,你一個堂堂華大高材生,原來是個道德敗壞的人渣,腳踏多隻船,到處沾花惹草,聽說你還弄大過別人的肚子。」

    「誰說的?純屬造謠啊!是不是晏宇那小子詆毀我?」

    許衛東一瞪眼,鍾瑩舉杯子:「別急,這不還沒說完呢嗎?弄大肚子這件事沒有證據,暫時不算在你頭上,但是你腳踏多隻船是真的吧?光我就見過三個了,你抵賴不掉。我這個人最厭惡不專一的男人,一見這種人就恨不得弄死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許衛東想起她的年紀和以往的態度,摸著鼻子:「難道是你爸......」

    鍾瑩表情悲憤,用力點點頭,仰頭又灌下一杯酒:「不錯,我爸就是這樣一個畜生。」

    許衛東好奇了:「他都幹什麼了?」

    「沒結婚之前就亂搞男女關係,這邊女朋友一大堆,那邊又看上涉世未深的我媽了,騙我媽未婚先孕,我外公家有權有勢,他推脫不掉只好結了婚。結婚也沒收心,還跟他的舊情人藕斷絲連,我八歲的時候他領私生女進門,把我媽氣得動了胎氣,生下個先天體弱的孩子。我九歲的時候他又一個老情人從外地回來,倆人在一塊兒工作,整天卿卿我我勾勾搭搭,不知被熟人看到多少次。還有他的兩任秘書,我弟的幼兒園老師,我家的私人醫生,全都跟他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媽不知因為他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眼淚,他就跟個發了情的種馬似的,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魔掌,你說他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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