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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33 作者: 蔣淮琅
    出去的時候,鍾瑩不想走路,就坐在箱子上頭讓晏宇推著。背對他,手掌撐著箱子邊邊,兩條腿晃啊晃的。

    她今天梳了個低馬尾,身穿樸素的黑色短棉襖。晏宇發現她很喜歡穿短上衣,是那種一躬身就容易露出後腰的短。

    此刻她就露了,不多,白白窄窄的一道,隨著晃動時隱時現。

    晏宇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她哼哼哈哈地敷衍幾句,後方便很久沒作聲。

    他找的汽車停在北門口,是一輛看起來飽經滄桑的夏利。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年紀和晏宇差不多,梳著背頭,圍著一條白圍巾,單手夾著根煙架在車窗上。看見晏宇推著一個女孩兒出來,瘦削的臉上立馬露出曖昧微笑。

    「那是我朋友。」

    跳下小推車,晏宇突然伸手拽了拽她的後襟。鍾瑩回頭,見他臉頰有點發紅,不看她,低聲道:「衣服也不好好穿。」

    鍾瑩莫名其妙,低頭看看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啊,大佬發什麼神經?

    很快他就恢復正常,上前給兩人介紹:「鍾瑩,嚴冉。」

    他不願再說「我妹妹」了,一個名字足以體現心態的扭轉。

    叫嚴冉的男人看清鍾瑩相貌,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丟了煙下車,向她伸出手:「你好。」

    「你叫...嚴冉?是冉冉升起的冉?」鍾瑩跟他握了手,看著他的臉有些遲疑。

    「是啊,怎麼了,晏宇跟你說過我?」

    「沒有。」鍾瑩揚起名媛微笑,「名字挺好聽的,很高興認識你。」

    那倆人去開後備箱,嚴冉小聲跟晏宇嘀咕了一句什麼,被他捶了一拳,發出「額額額」的笑聲。

    東西放好,晏宇拉開後門:「上車。」

    鍾瑩微愕:「我就不用去你家了吧,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用不著當我面清點了,你扔了也行。」

    嚴冉站在車的另一邊笑道:「這妹妹有意思,晏宇特地找我來跑一趟給你拉東西,你讓扔了,那我們不白出力了麼?」

    鍾瑩笑眯眯:「怎麼會讓嚴哥哥白跑呢,你們送完回來,我請你們吃飯。」

    晏宇皺了皺眉頭,覺得鍾瑩的這個笑臉有點刺眼,那聲嚴哥哥更是刺耳。小姑娘今天好像悶悶不樂,說話也愛搭不理的,這會兒笑這麼開心?

    他咳了一聲,「上車,奶奶今天去我姑姑那兒了,家裡沒人,你不想去就別下車,我回家放好東西再帶你去吃飯。」

    鍾瑩不再拒絕,乖乖上車,晏宇沒坐副駕駛,和她坐在一起。嚴冉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口吻戲謔:「嘿,真有出息!」

    也不知他在說誰。

    軍區大院在東城,路程不近,晏宇和嚴冉一路閒聊,說說他們共同認識那些人的近況,期間還提到了關玲。

    嚴冉笑道:「前幾天聽龔二說你有對象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鍾瑩立馬轉頭瞪住晏宇,他輕笑一聲,卻沒有否認。

    「這事兒玲子還不知道吧?」嚴冉縮了縮肩膀,「你可得藏結實點兒,關大妞發瘋夠你喝一壺的。」

    晏宇口氣冷硬:「除了同學以外,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談不談戀愛,也不關她的事。」

    後視鏡里的嚴冉一臉吃瓜表情:「喲,聽這話音有內情啊,你倆去珠州一年,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兒嗎?」

    晏宇瞥了鍾瑩一眼,見她轉頭望著窗外,並不關心的模樣,便淡道:「沒什麼。」

    嚴冉沖後視鏡挑眉,誇張地做口型:這妞,盤靚條順。

    晏宇橫他一眼,他又額額額地笑起來。

    鍾瑩似乎被奇特笑聲吸引,回過臉嘮家常似的問了一句:「嚴哥上學還是工作了?」

    「大三,跟你家晏宇一樣。」

    鍾瑩忽略不中聽的部分,繼續問:「學的什麼專業啊?」

    「畜牧。」

    鍾瑩沒想到,怔了一下:「以後當獸醫?」

    嚴冉大笑:「我上哪兒當獸醫去,就是混個大學文憑。」

    「哦。」鍾瑩笑了,「嚴哥儀表堂堂,當獸醫屈才了,怎麼著也得幹個包工頭什麼的吧。」

    嚴冉笑臉微僵,琢磨了片刻,問晏宇:「我怎麼聽不出這是好話賴話?

    當然是好話,未來北城最大最壕的包工頭就是你,嚴總,美好祝福你都聽不出來?

    第36章 嚴冉的餿主意 [VIP]

    前有遊戲大佬高敦奇, 後有房產巨擘嚴冉,鍾瑩覺得晏宇不發都對不起他這人脈。

    她認識嚴冉,準確地說, 是認識嚴冉的侄子嚴景亨。

    他倆在國外曾就讀同一所大學,共同參加過一個叫「RichKiller」的社團......聽名字就知道有多二,是鍾瑩不想提起的黑歷史。

    總之嚴景亨有段時間和她走得挺近,人又是個不嘚瑟不舒服的性格,鍾瑩便由他嘴裡了解到許多嚴氏發家致富的內幕, 他爺爺炒房, 他叔叔蓋房,他爸和他坐享富貴。嚴景亨還得意洋洋地表示, 他叔只有一個女兒,將來他學成歸國, 接班妥妥的。

    鍾瑩被封建遺少噁心夠嗆,故意說許爸也讓自己全盤接手家裡生意。嚴景亨笑著說, 你弟弟就什麼都不是了?那你爸可夠疼你的, 看來是打算給你招個上門女婿啊。

    這句話就像一個諷刺的預言, 她想駁斥嚴景亨的重男輕女論,卻沒本事挽大廈之將傾。上了二十年的學, 最終還是以嫁人的方式來為許家爭取生機。嚴景亨背後不定怎麼笑話她家呢,賣女兒, 比招上門女婿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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