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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頭一晚,幾人干坐著,誰也沒能睡得著,余晚背地裡哭了好幾次。

    許淮因勸著江郁好歹睡一會兒,無奈江郁執拗得很,也不說話,跟個啞巴似的,安安靜靜等後續消息。

    翌日一早,南馥上級再次來了電話。

    說是南馥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目前還在回國的路上,應該明天就能轉到A市軍區醫院。

    江鬱黑漆漆的眼睛裡這才重新生了些光亮,睡覺,做檢查,整理自己,這麼久沒見,他不想讓南馥在這種情況下還分神擔心他。

    第二天,在余晚和許淮因的陪同下,江郁一刻不停地往軍區醫院趕。

    病房裡南馥已經醒了。

    她中了兩槍,都崩在肩膀上,運氣已是極好。

    只不過失血後遺症,頭還有些昏沉,在見到推門而入的江郁時,眼珠子緩慢地轉動了兩下,掙扎著就想起來。

    還沒來得及動彈,江郁衝進來一把握住她的手,壓抑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簌簌落下,嘴上卻只呆呆地喊了聲:「南馥……」

    余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南馥,鬆口氣的同時也覺得難受,但現下小倆口之間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她拖來一張椅子放在江郁身後,然後和許淮因一起悄悄帶上了病房的門。

    江郁腦袋嗡嗡的,肚子大了也不好彎腰,就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直到清晰感覺到她溫熱的體溫和跳動的脈搏,整顆心才安定了下來,聲音還哽咽著:「還好你回來了……」

    南馥「啊」了聲,勉強露出個笑容,大拇指稍稍抬了些,掖過他發燙的眼角,嗓子眼都跟著湧上些咸澀:「不捨得讓你來找我,當然拼了命也要回來。」

    情緒突然決了堤,兩人都沒說話,只手緊握著。

    還是肚子裡的小傢伙忽然胎動,江郁如夢初醒,輕輕驚叫出聲。

    在南馥看過來時,他臉上淚痕未乾,倒先紅了臉:「忘了和你說,我懷孕了……」

    時隔半年才見到自家Omega,心裡的感動和高興正溢於言表,乍然聽到這句話,南馥呆滯了好幾秒。

    視線控制不住地往下移,落在江郁的小腹上,不需要目測,她都能算到孩子幾個月了。

    緩了好一會兒,南馥才將那股百感交集的情緒壓下去。

    如果不是現在肩膀還疼著,手還被對方拉著,她真想起身好好抱抱他。

    「小……」組織了一下語言,南馥才緩慢開口,「小孩兒有鬧騰你嗎?」

    「還好,不算鬧騰。」江郁說。

    「真的?」

    「真的,」江郁站起身,引著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隆起的弧度圓潤細膩,「我身體挺好的,平時也都有鍛鍊,總體來說,小孩兒挺乖的,沒怎麼讓我操心。」

    他說話的間隙,南馥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看。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面前這人身上那股子驕傲的少年勁兒仍未褪去,哪怕懷了孕也也仍然如此。

    仿佛昨日他們還是穿著校服的少年人,為考試煩惱,被盛夏蟬鳴吵得睡不著覺,偷摸著在教室里接吻,體育課上為他高高跳躍而起的身影鼓掌,手腕壓低,三分進球的同時,那人回過頭來,黑眸透亮,粲然一笑。

    那時她還不敢想,真的娶到這隻小貓。

    而今,她不僅娶到了,還有了他們的小小貓……

    「小孩兒沒讓我操心,你挺讓我操心的。」江郁看了眼她包著紗布的肩膀,只一眼,又不忍心地收回視線,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也跟著疼了一下,孕期容易感性,果然沒騙人,「等你傷養好後,你要好好伺候我,不然孩子我一個人生,你就沒參與感了。」

    南馥被「參與感」這三個字逗笑,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行,一定好好伺候你。」

    南馥伺候人的功夫一絕。

    江郁早就體會過的。

    她說到做到,乾脆連澡也不讓他自己洗了。

    雖然受了傷,但支援任務還算圓滿完成。

    再加上江郁要不了倆月就要生產,上級給南馥批了整整四個月的假。

    兩人從醫院回到家。

    房裡的擺設和她走之前一樣,唯一有改變的,大約就是庭院裡那一簇簇龍沙寶石了。

    黃昏天裡,龍沙寶石粉里泛白,白里透粉,層層疊疊的枝條花卉將整棟房子裝飾得溫柔而纏綿,像在迎接。

    南馥穿上脫鞋,放下行李袋,在踏進屋子裡的一瞬間,感覺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四肢百骸都舒暢起來。

    回家的感覺有多好,簡直無法形容。

    當晚,在江郁提出要洗澡的時候,南馥將養傷期間了解到的照顧孕O的知識學以致用,利落地準備好了一切。

    水溫剛好,燈暖剛好,地板濕滑,也不讓踩,乾脆將人抱著輕輕放進浴缸。

    「衣服打濕了!」江郁提醒。

    進來時他只褪了睡褲,這會兒睡衣還穿在身上,被水一泡,下擺在水裡漂浮起來,又被他伸手按下去。

    「沒關係,一會兒就幫你換。」南馥安撫道。

    已經是孕晚期,之前在醫院時她還不察,這會兒在浴室暖色的燈光下,她忽然發現江郁身上除了腹部之外,居然還有些別的變化。

    睡衣本就薄,打濕後再和胸膛緊貼,於是更加明顯。

    在對方稱得上耐人尋味的探究目光下,江郁耳根子紅得快滴出血來,乾脆先發制人:「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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