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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他腳步動了動,每逼近一步,南馥就往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她渾身僵硬地貼著牆壁。
「你很怕我?」男人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怕我吃了你?」
南馥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沒說話。
「你真不考慮考慮我?」男人將手伸進她腰側,「今晚過後,可就再沒機會了。你那爹惹上大麻煩,我以後可不敢跟他了。小alpha,和哥哥試一次吧?哥哥會弄得你很舒服的,你信息素太好聞了,我忍不住……」
男人臉上露出痴迷的神色,喃喃道:「要不是你爹信息素讓我爽,老子才不跟這個廢物……」
南馥拽住他的手,死命克制著一腳踹開他的衝動。
上次衝動帶來的後果還歷歷在目。
南正誠在使用暴力這方面經驗十足,絕不會打得人動彈不得,上回還是這兩年來他頭一次打她打得那麼狠。
拉扯間,那半截煙從她衣兜里漏了個頭。
「試試其實也沒什麼不行,」好半晌,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帶了點嘶啞,「可是怎麼辦……」
她看著男人期待的眼神,故意停頓了下:「我對你這種貨色,硬不起來呢。」
話一出,男人的臉色堪稱五彩繽紛,紅了黑,黑了白,白了綠。
「滾不滾?」南馥問,「再不滾我報警了。」
男人在一瞬間惱羞成怒,餘光瞥見那皺巴巴的一截菸頭,他眉目間閃過一絲陰狠,一把扯過南馥往裡走,大喊道:「老南!瞧瞧你養的狼崽子,真是好樣的,你剛買的好煙,她就偷來抽了!」
南馥踉蹌幾步,瞳孔微微瑟縮,茶几上倒著一箱酒瓶子,旁邊還擺了一盒嶄新的煙,和她兜里的正是一個牌子。
聽到動靜,南正誠從浴室里走出來,步伐凌亂,臉頰坨紅,一雙眼睛渾濁無比,顯然是喝醉了。
喝醉的南正誠,比平時更加易怒。
「老南,這小傢伙偷你煙抽呢,」男人將南馥兜里的半截煙不由分說地拿出來,在南正誠面前一晃,而後蓄力推了她一下,將她徹底暴露在那個醉鬼面前,「今天偷煙,明天偷酒,後天是不是就要偷錢了?你可小心著點!」
南正誠的視線掃過來,透著狠意的眼睛紅得像頭瘋狂的野獸。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一言不發。
空氣沉默幾秒,突然間,南正誠猛地暴起,一巴掌朝她扇了過來。
南馥被打得頭往旁邊偏了偏,牙齒劃破嘴唇,鮮血幾乎同時滲出。
上次那根棍子剛被打斷,他手裡找不到趁手的東西,於是一邊釋放出狂亂的壓制性信息素,一邊揪著她校服的衣領,一巴掌一巴掌不停地扇。
南正誠喝醉了,尤其喜歡打人巴掌。
根本不需要問任何緣由,有沒有別人推波助瀾,今晚她都逃不過這頓打。
蜜桃味omega看到南正誠仿佛失了智一般,下得全是死手,他怕鬧出人命,也怕被南正誠的信息素影響到,連忙逃一般跑了出去。
離開時,還不忘「砰」的一聲關上門。
或許是力道太大,南正誠的手指不小心刮到她眼周。
南馥眼睛裡毛細血管破裂,眼白迅速充血,紅成一片,目光渙散。
一、二、三、四、五……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南馥數著。
南正誠一共打了她二十四個巴掌,他一邊哭,宛如命途多舛的可憐失意者,他又一邊施暴,想當主宰別人命運的裁決者。
或許是被打得腦子也不太清醒了,她忽然深刻地意識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真沒意思了。
南馥,你別再想了,你還在無望地等待誰啊?
沒人會來救你。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苦衷,他們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對你伸出援手。
你救不了自己的話,那就別救了吧。
放手吧。
年輕的alpha,還未真正長大成人的alpha,一遍遍地在心底這樣勸慰自己。
勸慰似乎有點用處,她頭一次在南正誠的信息素壓制下站了起來,她推開他,拼了命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逼仄的一米二單人床,老舊的書桌,放在角落永遠整理得齊整的行李箱,窗台外是鬱鬱蔥蔥的綠化樹,每到夏天,葉子油得發亮。
語文老師說過,綠意代表希望。
她希望自己在一片希望中死去。
來年春天,就做一棵樹,破土發芽,無拘無束,永遠向陽。
南馥將手搭在窗台上,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前,粉身碎骨,可往後,同樣深淵萬丈。
南正誠追了進來,因為她的反抗徹底暴怒:「你給老子跑!再跑啊!狗東西!去死!老子打死你!」
南馥其實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她背抵著牆,雙手扣在鋁合金窗框上,在莫名發笑。
人的想法真是瞬息萬變。
剛才還想死得不得了,可這會兒見到南正誠這張令人噁心的臉,她又忽然覺得好不甘心。
因為她發現死了的話,南正誠只會過得更好。
他犯過錯,卻什麼痛心的代價都不需要付出,甚至還巴不得她用這種最無用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笑著笑著,她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