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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我們郁哥不是向來直白又驕傲的麼?」南馥臉上的表情很淡,動作帶了些懲罰的意味兒,「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還挺驚訝的。」

    江郁耷拉著腦袋,卻反常地沒有反駁,他張了張嘴:「南馥……」

    「嗯。」

    「我也有很害怕的時候。」江郁說。

    他嗓子有些沉悶,顯得很晦澀。

    他無法想像南馥如果真的沒能回來的話,他會變成什麼樣。

    連絲毫準備也沒有,就去面對那種噩耗,只是稍微一想,他就一陣後怕,像心空了的感覺。

    以至於他在瞬間甚至產生了一種將她一輩子綁在自己身邊的衝動。

    「你可以什麼話都不給我留,我也不想聽那種所謂的告別之言,」江郁說,「但你要清楚一件事,不論你身處何種境地,我的心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如果你不在了,這顆心也會跟著化骨成灰,掩埋入土。

    後面那句話他沒說,南馥卻聽懂了。

    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心口驀地一酸。

    「我也是,」南馥捧著他的臉,迎著他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我也永遠忠於江郁同學。」

    「所以沒有困擾,」她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掖了掖他發熱的眼角,「只要是關於你,我就不會感到困擾,聽明白了嗎?」

    南馥是天生的深情眼,一笑起來,溫柔又繾綣。

    被她這麼專注地看著,江鬱結滾動兩下,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我已經將錄音筆交給了楊隊,金嶺會所和顏氏企業垮台後,我的事也就差不多了結了,接下來,」南馥說太多話,下頜隱隱發疼,但有些話現在不得不說,她緩了緩,繼續道,「我會努力學習,和你一起備戰高考,考到理想的學校,然後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比你想像中還希望,我的未來,能有你相伴。」

    越是真情流露,出口的話越是通俗簡單,江郁心都快被她給說化了,軟得一塌糊塗。

    腦子一熱,他順勢就想重新親下去。

    這時,安靜許久的病房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兩位小同學,你們好了嗎?」

    是楊崇在外面。

    江郁和南馥對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慢慢從她腿上退下來:「忘了告訴你,楊隊長剛也來了。」

    「……」

    南馥嘖了聲:「來得可真他媽不是時候……」

    說著,她輕咳一下,也跟著站起來,壓了壓病號服的褲子。

    江郁從兜里拿出抑制噴霧,給兩人都噴了幾下。

    確定聞不到任何味道了,他才扶著南馥開了衛生間的門。

    楊崇看到兩人走出來,臉上笑意不由加深:「你倆小同學可以啊,我可都在外面抽完三根煙了。」

    江郁被他這麼調侃,面上一紅:「那……你們先聊,我去前面病房看看我爺爺。」

    兩人目送著江郁有些狼狽的身影,而後相視一笑。

    「抱歉,久等了。」南馥收回目光,在病床上坐下,指著床頭邊的椅子,笑著對楊崇道,「楊隊請坐。」

    「用不著,我隊裡也忙,今天來就是和你說點事兒。」楊崇沒有說太多客套話,直接進入主題,「林先睿和顏汶安已經落網了,有了你的錄音筆,再加上江老爺子的人證,我們有足夠證據對他們提起公訴,他們違法亂紀,手裡還捏著幾條命案,不出意外,法院會重判。」

    聽到這話,南馥心裡才真正舒了口氣:「太好了,這頓打沒白挨。」

    巨石落地的感覺,讓她身心都開始舒暢起來。

    「還不是多虧了你,對了,」楊崇從文件包里取出一個信封,「這是我從上頭申請下來的獎勵,推薦信也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就等你明年高考取得好成績。」

    南馥盯著那個厚厚的信封,愣了下。

    楊崇看她不接,乾脆將東西一股腦塞她懷裡:「雖然你之前說不要,但該給的我們還是要給。」

    「還有最後一件事,」楊崇說,「等對顏汶安的調查結束,你媽媽可以選擇結束這段婚姻。」

    提及余晚,南馥收緊雙手,由衷感激道:「麻煩楊隊了。」

    「小事。」楊崇笑著擺了擺手,爽朗道,「我在這兒就先提前預祝你高考加油,得償所願,走了。」

    直到楊崇的身影在轉角消失不見,南馥掃了眼空蕩蕩的病房,忽然覺得,心也跟著空了許多。

    就好像壓在她整個人生里的責任和愧疚,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和南正誠離婚後,余晚帶著余綿風餐露宿兩年,才在顏氏企業找到了一份兒穩定的工作。

    她和顏汶安結識之初,不過是基於老闆和員工的身份,後來金嶺會所生意做大,顏汶安逐漸起了上市的念頭,但公司一旦上市,接受的監管也會隨之增加,於是他未雨綢繆,看上了身為Omega又毫無背景,還有個拖油瓶軟肋的余晚。

    這是他為自己選擇的替罪羔羊,他娶了余晚,給了她穩定的生活。

    上輩子余晚在顏汶安的設計之下,成為了顏氏企業有名無實的法定代表人,所有的違法決定都出自余晚之手,可她自己卻毫不知情。

    等她發現這一切時,為時已晚。

    她開始抵抗顏汶安,可顏汶安拿余綿要挾她,她不聽話,余綿就會飽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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