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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只一眼,剛因為說話而未來得及觀戰的三人臉色慢慢就變了。

    不知何時,原本接近於你來我往的戰況發生了轉變。

    女性選手被對方壓著打,一拳又一拳打在她背脊,臉側,小腹上,嘴裡不斷有血沫冒出。她看起來,像很努力地嘗試反擊,可揮出的拳總是慢了一步,要麼被對方躲開,要麼在半空被攔截。

    一次倒,她站起來,二次倒,她還是站了起來。

    直到對方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蠻橫地舉起她的半截身體,大吼一聲像摔一隻破碗般將人狠狠砸在了地上,力道太盛,以至於她的身體在場上滑行了長長一段距離,最後從一米高的擂台摔了下去。

    啪嗒一聲,彷如一灘爛泥。

    鏡頭給到似乎已經瞳仁渙散的南馥,助理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臉頰,發現人已經徹底起不來了之後,又招了兩個人過來,將她拖走了。

    看到這一幕,顏汶安繃著腮幫,那張氣質儒雅的臉再也維持不住,伸手一揮,茶盞落地,四分五裂,聲音清脆。

    他指著電視牆,盯著面色煞白的林先睿,氣得臉都綠了:「這就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拳手?簡直不堪一擊!」

    林先睿試圖辯解,可不待他說話,江老爺子先笑了:「看來你們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嘛,年輕人,說大話前不如先過過腦子,不然這臉呀,怕得疼一陣了。」

    說著,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依我看,今日這合同也就此作罷。」

    江老爺子眉眼帶笑地往會議室門外走去,顏汶安和林先睿如蛇般陰毒的目光緊隨著他。

    他擰開門把手,然而還沒踏出一步,就被門外站著的兩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江老爺子濃眉一豎:「這是幹什麼?還不讓開!」

    顏汶安撣了撣袖子上的皺褶,語氣冷極:「老爺子,人都到我的地界了,這合同不簽,你以為你走得了嗎?」

    「你們……」江老爺子鬚髮亂顫,額頭上漲出幾條青筋,布滿皺紋的臉因著怒氣更顯乾枯,他抬起發抖的手,瞪著室內站著的兩個光鮮亮麗的人,「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的秘書就在外面候著,要是你們非法拘禁,他會立刻報警!」

    「秘書?」顏汶安陰狠地笑了下,「如果沒有你那位好秘書,你覺得我當初能順利邀請到你們江家來吃那一頓飯嗎?」

    這話一出,江老爺子受刺激過度,臉上血色全無,青筋都在抽動。

    他一手捂著胸口,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大張著嘴呼吸,膝蓋彎曲,扶著門框緩緩倒了下去。

    「操!」林先睿一拳打在桌子上,怒道,「他媽的死老頭!什麼時候犯病不好,偏偏現在犯病!哥,現在怎麼辦?」

    顏汶安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微微眯起眼:「找個醫生來給他看看,要人死在我們會所里,江笠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

    話音剛落,原本靜謐的過道,卻陡然響起了消防警報的聲音。

    林先睿被這接二連三的狀況搞得愈發煩躁,他大步走出去,剛要找助理來問怎麼回事,便見助理慌里慌亂地跑了過來,邊跑邊喊:「林先生,顏先生,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

    從場上一路下來,南馥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人扔在了更衣室里。

    能不能活下去,看自己命大不大,這是金嶺會所向來所信奉的規矩。

    第二天死了,就拉去火化,命大沒死,就自己走出去。

    等到周圍靜得針落可聞,南馥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才她雖然在挨打,但技巧性護住了要害,這些外在的傷,看著雖然慘烈,但其實止住了血後,根本不會影響她的正常走動。

    南馥用毛巾按著傷處,又胡亂擦了下臉上的血,然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摸出手機給楊崇發了個收網信號,然後找到藏起來的耳塞,迅速塞進了耳朵里。

    在聽到江老爺子倒下那一刻,她再也顧不得許多,衝到金嶺會所入口處,拉響了消防警報。

    一些不明所以的顧客和工作人員開始往外走,南馥躲著他們,在人群剛疏散一半時,外面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南馥喘了口氣,開始往會議室的方向跑。

    顏汶安和林先睿肯定會從通道走,她躲在會議室周圍,眼看著助理在關閉電視牆之後,又指使著兩名Beta男保鏢抬起江老爺子往酒吧區的包廂跑,似乎想製造江老爺子是在酒吧突發疾病的現象。

    助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吩咐:「一會兒切記要將人摁死了再跑,免得節外生枝,記住,別留了指紋……」

    南馥趁此機會潛入會議室,將錄音筆悄悄取了出來,又迅速追去江老爺子被帶走的方向。

    見到人之後,她環顧四周,想找一件趁手的武器,以她現在的體力,一對二完全沒勝算,等警察搜查進來,江老爺子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她的視線鎖定了消防栓里的滅火器。

    南馥舉著滅火器,看準了時機,從背面兩下砸在了兩名保鏢的後頸處。

    江老爺子倒在昏過去的兩人身上。

    南馥伸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臉:「先生,醒醒。」

    江老爺子緩緩掀開眼皮,呼吸有些困難,朦朧中看到了一張臉,眼皮薄,眉骨深,下頜開了道口子,臉上全是未乾的血跡,他卻恍覺似天人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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