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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比如……」
南馥緩緩吐出煙霧,繚繞的霧氣模糊了她鋒利的眉眼,她故意壓著嗓子說:「口技。」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南馥幾乎可以想像到他紅透的耳廓,好半晌,江郁才吶吶道:「你這意思是覺得上次易感期的服務不到位麼?還需要進修?」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南馥沒繃住,笑出了聲,「知道口技什麼意思嗎?一門優秀的民間表演技藝,就這麼被你玷污了。」
江郁反應過來又被她捉弄了,咬著牙,卻只憋出一聲:「……操!」
南馥一掃剛才的陰霾,笑得胸腔都在振動。
江郁被她的笑聲感染,罵著罵著也笑了:「好端端的,學什麼口技?」
笑夠了,南馥懶散道:「那還不是為了編個理由讓你學某種動物叫兩聲來聽聽,助下興。」
江郁極輕地眨了下眼,這回反應很迅速,被她這麼逗,他臉忍不住燙了下,嘁聲說:「我還以為你多高大上呢,這一點兒也沒比我玷污得少啊。」
「南馥。」他清了清嗓子。
「在呢。」
「姐姐。」江郁換了個稱呼。
這回南馥沒出聲。
即使隔著聽筒,她也感覺自己的耳朵像被什麼扎了一下,江郁軟了聲音,緩聲道:「姐姐,好想你。」
南馥呼吸都凝滯住了。
江郁有些緊張,臉頰被不遠處的煙花燒得通紅,他喉結滾了滾,豁出去一般,用平生所學,小聲地說:「想到晚上睡不著覺,想被你摸摸,也想摸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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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馥和江郁掛了電話後,找了家還開著門的診所,給後背上了點藥。
想了想,最後她還是硬撐著回了南正誠留下來的那套舊小區房。
南馥掏出鑰匙,正準備進屋時,隔壁住的那位老奶奶聽到聲響,忽地開門探出了半個身子。
「小南,」老奶奶朝她招了招手,「過來一下。」
南馥抿抿唇,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還是循聲走過去。
老奶奶從旁邊拎出個大口袋,裡面是幾個帶保溫功能的飯盒,她慈祥地笑了笑:「你這孩子,大年初一的還回來這麼晚,害我等了你好久。喏,」她將口袋遞給她,「晚上的時候有個小姑娘送過來的,懇求我一定要將年夜飯交到你手上。」
南馥拎過那個口袋,愣了愣。
老奶奶還在絮絮叨叨:「哎,你父親不在了,我還以為你能過得好點,沒想到過年都還吃不上一頓熱飯……」
後面的話她已經聽不見了,耳朵里一片嘈雜,只覺得胸口悶得說不出話。
口袋裡除了熱騰騰的飯菜,還有一個印著「新年快樂」的紅包,以及寫滿了祝福的賀卡——余綿很用心地在上面裝飾了各種圖案。
南馥不用拆紅包,都知道裡面有多少錢。
從最開始的一千塊,到最後的上萬,期間不論余晚多艱難,都沒有間斷過。
然而這些壓歲錢和年夜飯,卻是她第一次親手收到。
因為以前回回都會被南正誠截斷,以至於她上輩子直到很晚才知道,原來她的媽媽還愛著她,從沒放棄過她。
許久,南馥緩過神,和老奶奶道了聲謝後,拎著東西進了屋,然後給簡一言打了個電話。
屋子裡頭早被她重新整理過,不相干的東西都扔了,沙發窗簾這些全都煥然一新,如果忽略牆壁上那點歲月帶來的痕跡,這裡跟先前已經是天差地別的兩個地方。
等到簡一言風塵僕僕地趕過來,南馥剛剛吃完飯。
「我的小祖宗,你今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簡一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比賽也不去,電話也一直處於通話中!怎麼都聯繫不上你!」
南馥臉上沒什麼表情,將今晚挨了場打的事簡短地和他敘述了一遍。
聽完,簡一言氣得差點掄起菜刀出門和凌真拼命:「我操他媽!我就說都臨近比賽了,怎麼還要讓我過去填什麼表,原來是故意引開我!」
南馥攔住他,夾了兩支煙出來,然後遞給他一根。
簡一言從兜里摸出個打火機,熟練得不能再熟練地給南馥燃上了煙。
兩人面前煙霧浮白,南馥聲音很淡:「用不著讓你幫我報仇,這頓打我不白挨,仇我也會在賽場上自己報。」
「什麼意思,」簡一言沒聽懂,「就你現在這樣,明天還能上場?」
「不能,」南馥睨了他一眼,叼著煙笑了,「所以這不是打電話叫你來解決問題麼。」
說著,她從角落裡拖出一根棍子,扔到他面前,點了點自己的肩胛骨:「朝著這兒,再打兩下。」
簡一言徹底懵了:「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受虐狂?」
「凌真那伙人專盯著一處打,他們下手很精準,衣服一穿就不太容易看得出來,」南馥解釋道,「你在我肩胛骨打兩下,我露給別人看。」
簡一言眼神一頓。
南馥繼續道:「林先睿明天會來,我只有這一次機會。」
知道她是有主意的,簡一言不好多勸,他看了眼那根棍子,又看了眼南馥佝僂的背,始終沒敢下手。
南馥等了半晌都沒等到疼痛傳來,只好不耐煩地催促:「你要不使點勁兒,明兒死的就是我了,經紀人,關鍵時刻別手軟啊。」
簡一言深吸一口氣,罵了句髒話,心一橫,兩棍子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