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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他第一次這麼深切地認識到,他和南馥走的是怎樣一條僻徑。

    見他臉色越來越沉,南馥蹙著眉,不由產生了些束手無策感:「還生氣?」

    「我不是生氣。」

    江郁垂下眼瞼,聲音夾雜著些許暗啞。

    是不甘。

    太不甘了。

    這種情緒像刀子一樣折磨著他。

    最開始他也並不是非南馥不可,他就是太好奇她了。

    這人晦澀難懂,什麼都藏著只由別人猜,猜對還是猜錯她從來不置可否,一切都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以至於讓他想要那雙冷淡的眼在看他時能有些別的情緒。

    偏偏越是好奇,越是泥足深陷。

    「南馥,」江郁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眉眼,他低垂著頭,神情在黑夜中看不太真切,「如果我是Omega,你會標記我嗎?」

    南馥皺著眉:「怎麼這麼問?」

    江郁:「你先回答我。」

    空氣安靜片刻。

    南馥竭力想要看清他,月色仿佛為他裹上了層冷色濾鏡,語氣都凍得跟冰棍兒似的。

    「應該不會。」

    她嘆了口氣,如實回答:「所以我也挺慶幸你是Alpha的,要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說以前江郁還對此存有一絲僥倖,但在經過生日之後,他就已經對南馥說的「不會」有清醒的認知了。

    這人比他想像中更能忍,也比他想像中更理智。

    簡一言說得沒錯,他不是南馥的Omega,無論是周子云,還是簡一言,亦或者是別的什麼人,都可以對南馥示好。

    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將她據為己有,他努力地想成為她的Omega,然而現在直接來了一頭槌砸醒了他。

    南馥不會要一個Omega。

    江郁低聲嗤笑,笑聲里壓著些許譏諷。

    但也沒關係。

    僻徑也不是絕境。

    半晌,江郁將手從她手裡抽出來,往後退了一步,忽然張開雙臂:「抱我一下。」

    「嗯?」南馥愣了下。

    江郁收斂好剛才所有的情緒:「你抱我一下,今晚簡一言的事就過去了。」

    南馥沒動。

    江郁抿了下唇:「抱一下也不願意——」

    南馥忽然上前一步,雙手穿過他的手臂,一把環住了他。

    江郁話音戛然而止。

    還沒反應過來,南馥已經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深處:「沒有不願意。」

    她鼻尖蹭了蹭,嘴唇仿佛貼緊了他皮膚:「你要抱當然可以,想抱多久都可以。」

    -

    到了周日晚自習的時候,因為還要上課,南馥就給簡一言找了個護工照顧。

    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一切都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近冬季,教室里開了空調,門窗都關得緊緊的,不少穿了羽絨服的同學都脫了衣服。

    南馥沒穿羽絨服,但也挺熱的,正把外套掛在座椅後,剛進教室的周漾就一拍桌子。

    「你倆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周漾憤怒指責道,「周五說好一起玩兒點刺激的,結果我和沈嘉在鬼屋等了你們整整三小時!」

    南馥聞言,微微一怔:「江郁沒告訴你嗎?」

    周漾:「告訴什麼?」

    「就……」南馥斟酌了一下說辭,「我家裡出了點事,情況有點急,回去處理了下,江郁跟我一起的。」

    周漾半信半疑:「不是誆我吧?你和郁哥不會是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南馥:「……比如?」

    「大家都是成年Alpha了,懂的都懂。」周漾觀察了一下四周,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酒吧還是舞廳?有沒有遇到什麼中意的Omega乾柴烈火來一套?」

    南馥:「……」

    周漾:「不是我說,下次你們做這種事的時候編個理由甩了小沈可以,但別落下我呀,我保證對小沈守口如瓶!」

    「滾。」

    南馥想把周漾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頭直接暴扣。

    話音剛落,沈嘉和江郁前後進了教室。

    看見江郁,周漾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樣,鬼哭狼嚎:「郁哥!求物理和化學作業!我等你好久了!」

    南馥這才想起來周末的作業她似乎都沒做:「幾張卷子啊,多嗎?」

    「賊多,」周漾指了指後排一大片突然奮進的學生,「看見他們的臉色了嗎?一個個滿頭大汗,面如茄色,都是抄不完作業的典型症狀。」

    「我也沒寫。」

    南馥說著,順勢往江郁看去。

    頂著兩人灼熱的視線,江郁掏作業的手一頓。

    他看了周漾一眼,又看了南馥一眼,最後把兩門作業都放到了後者的課桌上,對周漾道:「你抄沈嘉的吧。」

    周漾:「臥槽!這麼偏心?!」

    南馥一邊攤開卷子,一邊朝周漾歪了歪嘴角:「就偏心。」

    周漾被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刺激得一哆嗦:「郁哥憑什麼偏心你!」

    南馥抄作業的手一頓,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點。

    周漾狐疑地湊過來。

    南馥神情嚴肅,一臉神秘,壓低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其實你也沒說錯,周五我的確經歷過一場乾柴烈火,你知道是跟誰麼?」

    周漾搖頭。

    南馥:「跟你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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