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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江郁邊開門,邊說:「進七中念書時,我爸為了方便就在這邊置辦了一套,不過之前放學都回家,這裡也就空置了一段時間。」

    南馥嘖了聲:「既然這邊有近的住處,那你還跟我住校?」

    江郁開了燈,屋子按時有人打掃,幾乎纖塵不染,他回頭看著南馥,一字一句道:「不是你讓我和你一起住校嗎?」

    南馥:「……」

    她當時那是低估了江家的財大氣粗。

    進了屋,客廳寬敞,南馥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第二罐酒來。

    早在之前下車時,南馥腦子就有點暈了。

    她屬於那種喝完酒,不見上臉,但是眼皮特別紅的體質,眼睛睜大時,就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所以江郁也沒察覺到。

    第二罐酒下肚,南馥捏扁易拉罐,抬手扔出一道拋物線,易拉罐精準落進垃圾桶。

    江郁在屋裡走了一圈,像在找電視遙控器,她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片刻,而後微微抻身過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江郁動作一頓,轉回過頭。

    南馥掀起眼皮盯著他:「能不能別晃了?」

    「坐過來。」

    江郁沒動,他站在南馥面前,黑眸看不清情緒。

    南馥深吸口氣,他不願意過來,自己只能起身,空氣靜默一瞬,她極輕地說:「是我不對,不該凶你。」

    她的睫毛垂得很低,眼皮耷拉著,襯得瞳仁都暗沉沉的。

    空氣中檸酸烏木的信息素悄悄瀰漫,江郁覺得被她握住的那塊兒皮膚有點發燙。

    「那些事……」南馥聲音低下去,「不是我故意藏著掖著,就真的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你也看到了,我有那樣一個父親,我的家庭不完整,這些事情讓我覺得很恥辱。」

    江郁抬眸迎上她琥珀色的眼睛。

    南馥眼皮都是紅的,目光很深地看著他:「其實之前,我想過告訴你。」

    她頓了頓,鼻息深重:「但我有私心,我不想被你看不起,也不想讓你發現其實我骨子裡早就爛透了……」

    客廳里迴蕩著南馥緩慢的說話聲。

    江郁在她剔透的眼睛裡,看到了微渺卻又清晰的自己。

    他忽然往南馥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雙手穿過她的腰,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南馥話音戛然而止,她身體僵了僵,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麼就抱上了。

    剛想動,江郁的下巴就隔在了她肩膀上,柔軟的栗發掃過她頸側,少年手臂跟著收緊。

    「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江郁嗓子也有點啞,「我以後真不問了。等你哪天覺得時機到了,或者你想傾訴了,你再告訴我。」

    他語氣很急,手臂箍著她,兩人之間的空隙被擠壓得幾乎不剩,南馥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的顫意。

    她莫名覺得好笑:「我說我的事,你怕什麼?」

    江郁的腦袋順勢埋進她的頸窩,鼻尖還輕輕蹭了蹭,自嘲般說了句:「……怕你真嫌我煩。」

    這話當然是假的。

    他怕的是她因為他的逼迫而難過。

    某種程度上講,他的確很想知道她的過去,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萌生出一種病態的渴望。

    因為她的從前,他未曾參與。

    還有她對余綿的態度,種種細枝末節,都讓他覺得不甘心,他渴望這個人能視他為唯一的例外,在她心裡只有他是不同。

    所以才那麼迫切地想要窺探,想要挖掘。

    可剛才看著南馥難得露出來的蔫巴樣兒,這些陰暗的心思他竟然一丁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已經清楚明白,那些過去的不堪像把鋒利的刀子,每每從她嘴裡逼出一句,就像是一刀一刀往她軟肋上戳。

    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他要的分明是她的現在……和未來。

    南馥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在意那句話。

    思忖兩秒,她抬手試著撫上他的腦袋。

    見江郁並不反感,她用手掌慢慢刮過他發頂、後腦勺,最後定在那截略顯清瘦的背脊上,安撫性拍了兩下,語氣鄭重:「我沒有煩你,以後也不會煩你。」

    江郁笑了兩聲:「這是你自己說的,別想反悔了。」

    在江郁看不見的地方,南馥輕舒了口氣。

    這算是哄住了吧?

    還得感謝這兩罐啤酒,讓她看起來和被父母拋棄的脆弱小孩兒沒兩樣。

    兩人站著抱了一會兒,久到南馥能清晰感覺到江郁纏在她耳邊的呼吸變重了。

    剛才被她強壓下去的酒意也慢慢湧上來。

    腦子發熱時,她忽然就覺得,兩個Alpha這麼煽情地抱著實在是太傻逼了。

    為了緩解尷尬,南馥鬆開手,從茶几上開了一罐啤酒,再次遞給江郁:「現在想喝嗎?」

    她一共買了一聽,一聽六罐啤酒,喝了兩罐,還剩四罐。

    江郁掌心還留著她腰側的餘溫。

    他盯著那隻顏色冷白的手,鬼使神差點了下頭。

    沙發很寬大,兩個手長腿長的人窩在一起也不覺得擠。

    沒有下酒的小吃,就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江郁用遙控器轉換著節目,卻始終沒看到感興趣的。

    南馥就靜靜坐在他身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

    人在酒意的催使下,意識越是渙散就越是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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