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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6:13 作者: 25cm
    回教室後,大約是因為分化期的消耗,江郁又埋頭睡下了。

    南馥盯著他腦頂上翹起來的鬆軟碎發,眼底倏地柔軟了些。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這位小朋友似乎都幫了她不少忙啊。

    下課鈴猝不及防地響起來。

    被吵醒的江郁下意識往左邊一看,發現南馥已經在座位上坐下了。

    想了想,他還是起身走過去,蜷起手指在她桌面輕輕一扣:「怎麼樣,泰羅沒有為難你吧?」

    南馥輕飄飄瞥他一眼:「為難了。」

    「???」江郁滿臉問號,嘟囔一句,「不應該啊,泰羅不是慣會做人的嗎……」

    南馥裝作沒聽見,將她沉思了十分鐘卻還是無法落筆的橫格紙攤在江郁面前。

    上面赫然寫著「檢討書」三個大字。

    南馥抿了抿唇,低聲說:「我寧願他處分我,也不願意寫這玩意兒。」

    不寫不知道,一寫嚇一跳。

    除了詞窮,還是詞窮。

    話音一落,便遭到了江郁無情的嘲笑:「那你就慢慢寫吧,我就不打擾了。」

    「等一下。」

    南馥拉住他,而後微微勾著唇角,緩聲道:「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排斥Omega的信息素嗎?想知道我和金修明的弟弟金修白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嗎?想知道我將錢存進飯卡是為了防哪個傻逼嗎?」

    從沒聽她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江郁咽了咽口水,一時有些出神。

    說實話,他確實很想知道。

    這人就像一團謎,一團吸引人無比想要挖掘的謎。

    「想知道的話,」南馥不緊不慢地將橫格紙塞到了江郁手裡,「3000字的檢討,麻煩你了。」

    江郁:「……」

    南馥:「班主任說下周一的時候交。」

    江郁:「……」

    「你不是學霸嗎,」南馥深深看著他,「我看過學校風雲榜了,第一都是你。」

    「學霸,」她忽然放慢了語調喊出這麼一句,「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吧?」

    低下去的聲音,聽起來,莫名摻雜了一絲溺死人的曖昧。

    江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糊裡糊塗地就點了頭。

    -

    七中的大部分學生都是走讀,不過住校的也有。

    南馥用身上最後一點錢提前交了住宿費之後,羅泰告訴她,交錢還不夠,還得家長簽字同意住校。

    周五一放假,南馥就回了家。

    開門的時候,她故意弄出了些聲響,很快,屋裡傳來一個男人不堪入耳的怒吼。

    這次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Omega,只有南正誠一個人在。

    在門口站了幾秒鐘後,南馥才趿著拖鞋往裡走。

    南正誠坐在客廳看電視,和南馥有幾分相似的眉眼,被歲月糟蹋得只剩陰冷可言。

    南馥從書包里拿出那張住宿申請表,擺到他面前:「下周起我就開始住校了,需要監護人簽字。」

    她沒用「家長」這種字眼,語氣也冷淡得仿佛例行公事。

    南正誠翹著二郎腿,掃了一眼申請表:「可以啊。」

    手卻同時朝南馥伸了出來:「給錢就簽。」

    南馥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沒有。」

    她眼睛深邃,視線往下時,有一種天生的凌厲感。

    南正誠被這眼神看得心頭無端發悚。

    為了掩飾狼狽,他冷哼一聲,直接上手將薄薄的紙撕了個粉碎,隨後撒花似的扔到南馥臉上:「不給錢就想擺脫老子?我告訴你,沒門!」

    南馥也沒指望他真的簽,於是收回目光,單肩背著書包徑直從南正誠面前走過。

    南正誠心頭怒起,惡狠狠將她拽住:「狗東西!昨晚沒回來,是不是又去找你那個賤貨媽了?」

    空氣安靜一秒。

    南馥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呵,老子罵她罵錯了?你以為她們還記得你?」南正誠冷笑著說,「看見人家住的別墅了嗎,就你這副窮酸樣,放條狗都不會放你進去!」

    「哦——不對,我差點忘了,你連七中那麼貴的學費都有能耐自己賺到,倒也不算窮酸。」

    說著,他一把將南馥的書包扯下來,翻了個面往下倒。

    裡面裝的東西不多,唯一有分量的錢包滾落在茶几上。

    南正誠扒開錢包,卻發現裡面除了一張合照和飯卡之外,連張銀行卡或紙幣的影兒都沒見著。

    「你不是那麼會賺錢?」南正誠揪住南馥的衣領,惱怒道,「為什麼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的錢呢?!」

    南馥緩緩攥緊拳頭。

    她試過將錢存在帳戶裡面,然而第二天那些錢就會不翼而飛,一查轉帳記錄,才發現都被南正誠以監護人的名義私自轉走了。

    「想要錢啊?」南馥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語氣譏誚,「要那麼多錢是急著去買棺材嗎?」

    南正誠被這話一激,頓時氣得雙目猩紅,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就狠狠砸在南馥腦門上。

    「我打死你個狗東西!讓你跟老子這麼說話!」

    第8章 睡他家  像貓,得叫小貓才對…………

    南馥吃痛,眼睛都花了一下。

    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她按著傷處,眼裡笑意加深,早上才砸了別人的頭,晚上她腦門就被人給開了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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