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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5:09 作者: 歲湉
    也許是從小養成的默契,在眾人面前,鹿梨沒戳穿江繹的演技。

    一過轉角,鹿梨感覺到肩上一輕,江繹直了直身,沒再靠著她,轉身發現江繹眼底一片清明,一點都沒喝醉。

    心裡的猜測成了真。

    「你的演技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江繹盯著鹿梨笑:「過獎。」

    聲音被烈酒灼得沙啞,混著輕淺的笑意,很不正經,好像真覺得鹿梨在誇他。

    鹿梨聽得耳廓發燙,她臉木了木,轉移了話題:「你喝了多少?」

    「不多,也就幾杯。」江繹看她奇怪的表情,問出的話也很奇怪,「需要我向你報備嗎?」

    鹿梨的臉色有點不自然,聽久了江繹小嬌妻這個稱呼,有一瞬間,自己還真當真了,真覺得能管著江繹了:「不了,那你自己能回去吧?我要去找清清了。」

    出來這麼久,鹿梨剛剛給方逾清發了消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在嫖男人,沒回她。

    不過就方逾清的脾氣,不見得能看得上酒吧里的人。

    像池嶼師兄這樣能牢牢長在方逾清審美的也是少數。

    安慰了下自己,鹿梨轉身想走,被江繹拉住。

    「你這是…」江繹定在原地,對著她若有所思,沒有用疑問句,「要拋棄我。」

    說來也奇怪,江繹語氣這樣吊著,反而給鹿梨一種自己是渣男的感覺。

    無論是什麼時候,江繹都很理直氣壯,像是沒有理虧的時候。

    都是她的錯。

    她踮腳,伸手堪堪夠到江繹的臉,學著江繹散漫的語氣拍了拍:「喂,江小繹,你不是沒喝醉嗎?還要我送你回家?」

    江繹站在原地沒動。

    他逆光站著,鹿梨看了近半分鐘才發現江繹臉紅了。

    被她拍過的那片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鹿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好像自己也沒花力氣吧。

    怎麼就紅了。

    不會真醉了吧。

    鹿梨在腦中世界大戰,還是沒忍住:「你臉怎麼這麼紅?」

    江繹:「…沒紅。」

    鹿梨像是聽不懂話,還戳了戳江繹梨渦的位置:「你臉越來越紅了。」

    江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可惜不常笑。

    臉其實也不常紅。

    鹿梨覺得新奇。

    江繹眸色沉了沉,握住鹿梨戳梨渦的食指,小聲告誡:「別碰。」

    溫度很燙,像發燒一樣。

    鹿梨想起江繹會逞強,思想掙扎了下:「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江繹意外沒反對,反而很享受鹿梨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

    只不過他退了幾步,和鹿梨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十分怕被鹿梨占便宜。

    他揚眉看她:「還不走?」

    鹿梨:「……」看在江繹喝醉的份上,她就原諒他一次。

    鹿梨敷衍道:「走走走。」

    順便給方逾清發了個提前撤退的表情包。

    鹿梨在前,江繹跟著,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怎麼也顯得有點怪異。

    還是鹿梨先不習慣。

    她知道她不應該和醉鬼計較。

    但明顯江繹也沒醉到那種程度,她越想越不對勁。

    為什麼她就要送他回家?她明明是來找靈感的,靈感沒找到,還得送江繹回家。

    鹿梨復盤了下今天晚上的事,明明就是江繹先竄出來,擋在她和Jeffery面前。

    她用餘光觀察了江繹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剛剛Jeffery在的時候,整個人都劍拔弩張的,失了平時的分寸,好像是在吃……

    她喊:「江繹。」

    「嗯?」江繹垂眼看她。

    鹿梨頓住腳步,站在江繹面前,無形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鹿梨招招手,示意江繹:「你低點,我夠不著。」

    江繹這回竟然順從地低了低身,幾乎與鹿梨平視:「你要幹什麼?」

    吐字的時候,鹿梨能聞到些微江繹身上沾染的酒氣,很淡,對上沒什麼表情的臉,鹿梨突然很想試著打破一下江繹這副樣子。

    她幾乎沒用什麼力,揪住襯衫領口,輕輕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兩人臉瞬間貼得很近,比上次在琴房的時候還要近。

    但鹿梨心思坦然,果酒混著葡萄柚的氣息輕輕噴灑在江繹臉上,有點癢,有點心動。

    「剛剛你是不是吃醋啦?」

    第十六章 「讓我心亂。」

    你是不是吃醋啦。

    問的倒是坦坦蕩蕩。

    不過鹿梨顯然沒有話里那個意思, 只是問問而已。

    像小時候的惡作劇一樣。

    她想讓江繹露出有點堂皇的表情。

    她盯著江繹的臉看了幾秒,發覺江繹好像沒有吃醋的理由,悻悻地鬆了手。

    反而是自己臉後知後覺地燙了起來, 開始懊惱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啊?沒有嗎?」

    鹿梨呵呵了幾聲, 彎成笑眼:「我還以為有呢。」

    江繹盯著看了幾秒:「你有病?」

    「你才有病。」

    幾秒之後,鹿梨看著江繹慢條斯理地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她的淡藍信封。

    「還想不想要了?」

    那天在琴房一慌,忘記了去琴房最重要的目的,她本來就是去找信封的,結果最後只是把自己迷糊迷糊地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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