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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5:09 作者: 歲湉
溫度很燙,像在著火。
這回她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鹿梨快要急得哭出來。
倒是江繹不習慣了,拉下鹿梨給他測溫度的手,語氣依舊懶懶散散的:「喂,鹿娃娃,我還沒死呢。」
「不用幫我哭喪。」
被江繹這樣的話一提醒,鹿梨清醒過來。自己這樣忙裡忙慌地跑過來,才顯得奇怪。
但做完那個夢,她怎麼也放不下心,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或許只是那個夢太真實了。
鹿梨生氣地把江繹推進房間裡,全程也不和江繹對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你明明就有事。」
江繹正想笑,忽的留意到鹿梨臉側過去躲著他哭。
第十章 「屁顛屁顛過來。」……
她在哭。
從小到大江繹最害怕鹿梨哭。
他還記得小時候鹿梨生日,他送了個吉娃娃玩偶,鹿梨二話不說就哭著躲起來了。
之後他也沒敢再放肆。
江繹怔了下,須臾又恢復平時漫不經心的表情。
裝作嫌棄的樣子把鹿梨拉到身邊,扯了張紙擦了擦哪裡都是眼淚的臉。
「多大點事,至於哭成這樣?」
「你還笑得出來?」鹿梨別開臉,用紙擋住腫起來的眼睛,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形象不大美觀。
江繹沒接她的話,蹲下身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傷口。
包紮的繃帶因為她一路磕磕碰碰散了一大半,鬆鬆地纏繞在白嫩的腳踝,失去了保護的作用,傷口就露在外頭,很顯眼。
「不疼?」他輕道。
傷口被觸碰的一瞬間,痛感蔓延到了鹿梨全身,她咬牙:「疼!」
「疼就好。」江繹點頭,滿意地收回手。
「江繹,現在可是你生病!」而不是。
而不是來假意關心她的傷口,看她笑話。
鹿梨看著蹲著給她看傷口的江繹,認真的樣子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自己發著高燒,還能強撐著精神開她玩笑。
「生病不也挺好的。」
江繹確認鹿梨傷口沒什麼事後,才坐在鹿梨身邊,慢慢開口。
房間裡沒開燈,只有從落地窗外透進來的熹微晨光,蔓延至他們腳邊。
安安靜靜的,兩個人隱在光影里,江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鹿梨差些就要氣得質問他說些「生病哪裡好了」的話。
這樣的感覺闊別已久。
讓鹿梨想起很久很久的以前。
江繹也是這樣,明明為她打架受傷卻忙著安慰她的以前。
其實好像一點也不討厭。
江繹側頭看向鹿梨,光影明暗分明,拓下江繹張揚的眉眼,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成了房間裡最亮的光。
「我這樣。」
「你不是就屁顛屁顛跑過來了嗎?」
幾秒後,鹿梨得出了一個結論。
同情江繹不如同情狗。
……
「你就這麼對待病人的?」
被推倒在床上,江繹眉眼難得怔楞了下。
也不知道鹿梨哪來的這麼大力氣,硬生生把他壓著。鹿梨壓著他陷進鬆軟的床里,單手壓在床上,另一隻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姿勢也很微妙。
鹿梨冷著臉開口,語氣卻很軟:「閉嘴。」
一副懶得跟他廢話的酷妹語氣。
江繹看向鹿梨,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得很近,近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他能聞到鹿梨身上的葡萄柚氣味。
連同鹿梨覆上來手溫涼的觸感。
很淡的甜味中混著酸,像墜入冰塊的特調果汁氣泡水。
即便是酸澀的,也很讓人上頭。
他甚至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他不是沒想過和鹿梨聯姻的事。在他的世界裡,從來不存在用自己所謂的自由作為籌碼的事情,但如果聯姻這件事能解決鹿梨的麻煩,他也願意用這種方式去達成目的。
江父江母的婚姻,讓江繹覺得婚姻里沒有愛情並不是多可怕的事。如果婚姻就是好好相處,一起生活,像朋友一樣的相處生活也不賴。
出於這一點,他可以和鹿梨做一輩子的朋友。
但這一瞬間,江繹覺得他可能和鹿梨做不了一輩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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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鹿梨特地去買了藥,站在桌前對著藥品說明書搗鼓了一陣,她走過來把水遞到江繹面前。
「吃藥。」
江繹看著鹿梨攤開手心,裡頭放了十幾顆五顏六色的藥,她面無表情地拿起一顆放在江繹手上,威脅道。
「一顆一顆吃。」
「不吃完我就向伯母告狀,說你——」
見江繹也不反駁,鹿梨下了判斷。
「燒傻了。」
江繹抬眼看她。
鹿梨逆光站在他面前,葡萄柚的氣味還未散開,空氣中輕微的苦澀被甜味替代。
人畜無害的臉蛋上,那雙杏眸含著笑意,似乎真的在說「你這傻子」。
江繹氣笑了。
就這樣,在鹿梨監督下,江繹哭笑不得地把那十幾顆藥分成十幾次,吃一顆藥,喝一口水。到最後江繹也分不清他是在喝水還是吃藥。
大概這就是鹿梨對於他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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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江繹乖乖吃完十幾顆五顏六色的藥丸之後,鹿梨應付完江母,又用體溫槍給江繹測溫,看到37.3的溫度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