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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37 作者: 蝗蝗啊
說完,閆圳電話通知了他的人,這通電話剛打完,閆圳聽到身後有異響,回頭一看,仝玲把他身旁的一個大鐵架子拉倒了,嘴裡喊著:「去死吧!」
閆圳反應奇快,拉著她想給自己做墊背的,變故就發生在這一刻,架子應聲而倒,把他們兩個人都砸在了底下。仝玲第一時間就沒聲了,在失去意識前,她看到閆圳滿手是血的手在摸索著什麼,視線漸漸模糊,她閉上了眼。
「然後你就殺了他?」安拙的質問拉回了她的思緒。
仝玲笑笑:「怎麼會呢?我不是殺人犯,說了是不小心了。閆圳打急了眼,我怕他連我都打,推了旁邊的架子去擋他,他也不是善茬,臨了拉了我一起墊背,我也受傷了,只不過比他運氣些,沒死而已。」
安拙聽不得這個死字,忍著剜心的感覺又問了一遍:「所以,就那樣死了?」
「嗯,連砸帶戳,大鐵架子,上面有鐵勾,他再厲害也是肉眼凡胎,人對鐵沒得救。」
安拙看著桌面,低語道:「十六年,為什麼才十六年,綁架殺人,你不該償命嗎?」
仝玲湊近一些,小聲說:「噓,別瞎說,哪裡要殺人了,那三個人都還活著呢,我們口供一致,就是看他有錢,想綁了來弄點錢。沒想過要殺人,怪他命不好囉。」
話音剛落,安拙揚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仝玲一巴掌,一巴掌不夠,第二掌第三掌接連落了下來,被跑過來值守的獄警摁住了。安拙沒有掙扎,惡狠狠地瞪著仝玲。
外面湧進更多的獄警,查看仝玲的情況,問她:「你有沒有事,需要醫療嗎?要追究嗎?」
仝玲捂著半邊臉,那裡已經腫了,而她卻樂了,滿臉不在乎地說:「不需要,我不追究。」說完回視安拙的視線:「知道我為什麼不追究嗎?這裡有攝像頭有人證,而你卻沒了閆圳,沒了他你什麼都不是,我是看你可憐,看在他死我手裡的份上,饒你一回。你瞧,他都死了,還能幫上你呢。」
仝玲在樂,而安拙在哭,仝玲在被帶出去前,衝著安拙說了最後一句:「我再做把好人,知道他葬在了哪嗎?城西的安眠園。」
仝玲徹底被帶離後,獄警放開了安拙。而此時,安拙的腦中只有安眠園三個字。
第90章
仝玲一回到監室,那個從來沒有人探望的獄友,開始陰陽怪氣:「這回行了,以後你也有人看了,看你這表情高興大發了吧。」
仝玲坐到自己床上,嘴角的笑還沒消下去,樂著對獄友說:「放心,也後還會陪著你的,這人不會再來了。」
對方來了興趣:「怎麼?談崩了?把人得罪了?」
「哪有,我送了她份大禮,還附帶了份贈品。」說著看了眼窗外快要暗下來的天氣,幽幽地道:「從這兒到城西至少要三個小時的路程吧。」
安眠園是海市的高檔陵園,坐落在海市最西邊,與東邊的海二監,隔著整個海市,橫跨全市五區。現在是下午4點多,安拙就算馬上出發,也要七點多才能到。
到時不說天色已晚,陵園本身應該已經關門了,然而這些客觀事實根本不被安拙所考慮,她從海二監出來直接開了導航,朝著城市的另一個盡頭開去。
本來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安拙只開了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這一路她完全是憑著本能在開車,沒有崩潰是因為心中有個堅定的信念,今天,她一定要「見到」閆圳。
此時太陽已落山,餘暉也將將消失,眼看著天要黑了。
安拙看著緊閉的雕花鐵藝門,她握住晃了兩下,門紋絲不動。環視周圍,發現鐵門上有門鈴狀的按鈕。安拙按了按,並沒有聽到聲音,卻看到從不遠處的一間白色小屋裡走出個人。
安拙握著鐵門的攔杆,高聲對著那人說:「您好!」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在安拙喊他的同時,朝著她這邊走來。走到門前問她:「有什麼事?」
「我要進去看一個人。」這話說得有歧義,但工作人員是懂的,他沒廢話,朝她伸出了手:「證件。」
「你等等。」安拙跑回車裡,拿了身份證和駕照:「給。」
對方一看沒接:「不是這個,是進園的證件。你是家屬嗎?家屬都有的。」
安拙趕緊說:「我不是家屬,朋,朋友不可以進嗎?」
工作人員解釋道:「不是,朋友可以進去,但現在過了進園時間。我們這兒是高檔陵園,是有門禁的,但為了方便家屬寄託哀思,過了時間是需要出示證件的,您兩樣都不占,我不能放您進去。」
安拙臉上的表情令這位工作人員不忍,他溫聲勸她:「況且現在天都黑了,裡面只留了大道上的燈,黑燈瞎火的您什麼都看不見,還是天亮時再來的好。」
安拙扶著攔杆慢慢蹲下,嘴上說著:「我能看見,有月亮的,我能看見,您讓我進去吧。」
「真的不能,請您諒解我們的工作。」說著不再理她,回到小屋裡去了。
安拙沒有蹲多久,她站起來看著園裡小路上的燈亮了起來,安拙後退幾步,觀察起整個陵園。
看了一會兒,她走上了大門右側的土道兒。這條道一開始還算好走,慢慢地路越來越窄,並且陡了起來。安拙手腳並用,不知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她,全然不顧手心上的擦破與衣服上的泥土,眼裡只有一個目標,高處的那塊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