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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37 作者: 蝗蝗啊
坐到車裡,暖風開著,溫度適宜,安拙把衣服拿下來,正打算扭身把它放在車后座,閆圳開口:「幫我拿著,後面不乾淨。」
這是什麼爛理由,天天都有人打理的車子,哪裡不乾淨了,又不是給他放在地下。但最終安拙頓了頓,還是收回了手,把衣服放在了腿上。
閆圳這回沒說話,應該是滿意了。
路上兩人沒有什麼交流,閆圳車裡播放著音樂,一開始安拙沒聽出什麼,後來發現,都是她平常作畫時常聽的幾首。
入雲大廈就在眼前,閆圳在停車區停下了車。安拙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準備解下安全帶,不想,解了幾下都沒解開。閆圳倒是解開了自己的,然後傾身過來說:「這車的安全扣出了點毛病,我來弄。」
安拙聞言撤手,閆圳弄了兩下,還是沒有開。他向安拙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兩人的頭都要捱到一塊了。安拙向車門一邊倚去,儘量與閆圳保持著距離。
終於,「咔」的一聲,安全扣被解開,閆圳抬頭,安拙的臉就在他面前。他有一瞬間的晃神,她的眉眼,他想念甚久,無數個夜晚,他閉上眼在心裡一遍遍臨摹。
失眠後,他自嘲,誰能想到他也有今天,過了易衝動的青春期,最該對愛情產生幻想的少年期,卻在本該看淡情愛的青年時期才領略到愛情是何滋味。
成長都要付出代價的嗎?那他付出的就是失去所愛才幡然醒悟的悔恨。
理智與情感折磨著閆圳,安拙好像有所感應,回望著閆圳逐漸黑深的目光,她一動都不敢動,深怕刺激了他。
可她身上的陣陣香氣,卻在瓦解著閆圳的自制力,閆圳抬了抬手,安拙做了個畏縮的動作。最終他只是狠狠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像是在撒狠兒。
安拙的頭髮被他揉亂了,見狀,閆圳幫她捋了捋,安拙扭頭要去開車門,不想被閆圳鎖上了。她看向他,閆圳坐回去說道:「別這樣看著我,有點事要跟你說,說完就放你下去。」
「什麼事?」
「下個月幾號走?」
他問的應該是去R國出席稚美獎盛典的事,安拙:「七號。」
閆圳想了想:「七號?下飛機跟著接你的人走,參獎的有固定的接待酒店,大獎組委會都有安排的。」七號差不了幾天了,閆圳要開始安排了,他知道陳以會有安排,但陳總不行,手伸不到那邊去。
「就這事?」
「嗯,就這事。回去吧,進屋後給我發個平安簡訊。」
安拙:「就幾步道兒,」看到閆圳的表情,反駁的話說了一半,後一半被安拙咽了回去。她不說話了,回身去拉車門,門剛開,胳膊被閆圳拉住,安拙回頭皺眉看他,閆圳無奈道:「我的衣服。」
「哦,給你。」他不提她還真忘了,安拙拿起腿上的外套遞給閆圳,閆圳不接,繼續擺出無奈的表情:「我是讓你穿上,這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你不冷啊,乖,穿上,感冒了難受的是你自己。」
安拙只想快點離開,不跟他廢話,拿起衣服直接下車。一下去,就感受到了外面的涼意,氣溫好像比剛才更低了。安拙把手裡的外套穿在了身上,一路小跑地朝大廈入口而去。
車裡注視著她的閆圳,臉上露出了笑意。
安拙上樓後,馬上拿出手機給閆圳發了消息,倒不是怕他擔心,是讓他快點接到信息,別再惦記她了,開車走人。
她發的很簡單:「進屋了。」
閆圳馬上回了過來:「早點睡,明天比今天還冷,記得加衣。」
安拙想了想還是又發了一條:「嗯。」
閆圳:「晚安。」
這次安拙沒再回他。安拙把閆圳的外套脫下來,一時不知該把它放在哪裡,一開始是放在沙發上的,可她一出來第一眼就能看到,覺得實在是礙眼,就把它拿起來放到了衣櫃裡。
關上衣櫃帶出風,送出了閆圳外套上所沾染的他的味道,安拙重新打開衣櫃,像是怕自己的衣服被他傳染了一樣,趕緊拿了出來。最後,她把衣服疊起來,放進了裝衣袋裡,又送進了最底下八百年不開一次的抽屜里。
做好這一切,她又去做了當天的練筆。這是安拙雷年不動的習慣,無論多忙,忙到多晚,她都要抽出時間來練筆。雜誌、媒體都對她進行過採訪、報導,其中這條被廣泛拿來說事,想傳達給受眾正向的價值觀,自律是走向成功的基石。
做完練筆,安拙洗漱完準備睡覺。要說這一天過得挺忙挺累的,現在也快十二點了,可安拙躺下後,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盯著櫃門下面的位置開始走神。
內容又是關於閆圳的,安拙發現,最近她怎麼總是在忙完後,想起閆圳呢?一定是因為這段日子她見他的次數比以前密集的緣故。
想到今天兩人的相處,忽然,一個念頭閃進了安拙的腦海,她差點從床上坐起來。她終於知道閆圳是如何得知她的那些生活習慣的。
他看了她的畫冊!
那本本著初心與愛心凝集而成的生活記錄冊,從校園的暗戀開始,一直畫到了婚後她心灰意冷之前。裡面記錄了很多很多的生活片段,到底都畫了什麼,除了幾個令人記憶深刻的時刻,剩下的著實瑣碎,安拙一時也想不全。
但裡面有個小片段她卻是記得的,就是她得意洋泮地畫了一幅小畫,畫上她跟閆圳在吃飯,吃著吃著閆圳就皺了眉頭,這副畫旁配了文字:他今天說以後少做魚,吐刺太麻煩,我也不愛吃河魚,四捨五入我們倆又多了一個共同點,不愛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