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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37 作者: 蝗蝗啊
    閆圳還記得,有一次他出差很長時間後回家,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打了好幾個噴嚏,安拙急急忙忙來補救,閆圳嫌吵到他睡覺,告她回頭再弄,她卻哄著他道:「不可以,如果染上過敏氣質就糟了。」然後她更加地輕手輕腳,除了哄哄地機器工作的聲音,閆圳再也感受不到床體的波動。

    而此時,閆圳上一秒掀開床上罩著的防塵布,下一秒就開始打噴嚏,幾下過來,鼻子發癢,眼睛都紅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是心裡,那個只知道把自己房間打掃乾淨的女人,沒來給他打掃不說,甚至在聽到他的噴嚏聲後,人也沒出現。

    閆圳哪是個能受氣的,拉開安拙那屋的門想跟她理論,不想對方鎖門了。他沒好氣地敲了兩下:「開門。」

    裡面傳來安拙的聲音:「嗯?幹嘛?」賴賴地,是閆圳熟悉的,她在床上睏覺的聲音。

    心裡麻麻地,一直傳到了手指。閆圳收了一下,沒任這種感覺繼續下去。男歡女愛講究的是雙方自願,他沒有強迫人的習慣,但心裡囤著一團火,不得盡情發泄已有段時間。

    閆圳像個歷劫修仙的道人,知道自己的心魔在哪,到了什麼程度,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勾了綺念出來,難受的還是自己。從這個角度來看,也許不睡一屋是個好主意。

    可任閆圳再怎麼壓,念想一起,如絲如縷。他聲音啞了下來,聽到異性耳中,絕對能得個性感的評價:「我不好受。」

    屋裡一陣動靜,門鎖響了一下,門打開道縫兒,安拙的小臉出現在門縫兒里,她應該是沒站直彎著腰的,仰頭看他,眼含秋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秋水落下,很快又聚了一層。她擦了下問道:「你哪不好受?」

    「眼睛癢鼻子癢,可能是過敏了。」

    安拙沒當回事:「可能是吸了灰吧,你去洗個臉,拿布把那屋擦了會好點。」說完「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了,緊接傳來上鎖的聲音。

    閆圳忽然領略到鈍刀子割肉的滋味,不吵也不鬧,理性又客觀……但也更氣人。

    他在安拙門前轉了兩圈,最後是想到她困頓的樣子,才忍住沒有再次去敲門。狠狠瞪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一眼,真的按安拙說的去洗臉淘抹布去了。

    安拙是故意早睡的,因為她明天得早起。托昨晚早睡的福,六點整鬧錶還沒響,安拙就醒了。她輕手輕腳開門出屋,為了不弄出動靜,都沒敢推著行李箱,而是直接把箱子抱在了懷裡,好在這隻箱子是小號的。

    拿起門口玄關上放著的門鑰匙,安拙出門了。出了樓棟,安拙立馬把箱子放下,拉著箱子急匆匆地出了小區,在網上預約的網約車已經等在了門口。

    安拙坐上車後,對司機說:「麻煩您,離這兒最近的火車站。」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看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您定的目的地是北站,那可不是離這兒最近的,最近的是南站。」

    安拙:「那就去南站,不用改行程了,我按原價給您錢。」

    司機想了想,沒說話,直接啟動了車子。

    南站是真近,六七分鐘車程,安拙就到了。她下車後直奔業務辦理大廳,買了當天晚上八點多回海市的車票,然後把行李箱寄存在了車站寄存點。做完這些,安拙心裡踏實了。

    回去時,她沒有打車,剛才記了下路,此時溜溜達達地按原路返回。在小區門口底商,買了些早點,安拙提著這些早點回了閆圳的房子裡。

    進門前,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差一點七點半。閆圳一般八點醒,正常她進屋應該發現他還沒醒。

    可當安拙拿鑰匙開了門後,閆圳正站在門前看著她。安拙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豆漿差點灑了。他今兒怎麼起早了,得虧有早點做掩護,穩了穩神,安拙問閆圳:「我去買了早點,你吃點嗎?」

    原本滿臉肅殺之氣的閆圳,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他過敏症狀後半夜才好些,但還是影響到了睡眠,所以起早了,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發現門口安拙的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昨晚穿的拖鞋。

    閆圳快步去到安拙睡的那屋,直接推門,一推就開了,裡面沒有人。來不及細看,他準備拿鑰匙開門然後給安拙打電話,剛發現鑰匙不見了時,安拙推門進來了。

    閆圳不想承認他以為她跑了,接過早點說了句:「買了什麼?」

    兩人吃了早餐,安拙問閆圳,需要幾點過去?閆圳看時間還早,回她道:「二舅家的孩子太小,老爺子也是累不得,定了晚上的宴席,廚師們下午才到。我們也不用去得太早。」

    「哦,」想了想安拙又問:「你這兒有紙和筆嗎?」

    「書房有,怎麼?」

    安拙:「想練會兒隨筆。」

    閆圳一下子想到了家裡那些她畫的,關於他們的故事的隨筆,語氣溫柔道:「自己去拿,隨便用。」

    安拙拿了紙和筆,沒有在書房裡畫,而是回到餐廳的桌子上。這裡吃早餐前,她剛打掃乾淨,旁邊又有窗戶,光線好,比起黑乎乎一屋土的書房,安拙選擇在這裡畫。

    閆圳沒有打擾她,他也有工作需要做,忙完覺得有些餓了,閆圳拉開門一看,他進門時安拙什麼樣兒,現在還什麼樣兒。她坐在那裡,全神貫注地畫著。

    閆圳慢慢地走近,耳邊傳來的只有「唰唰」的筆觸聲兒。閆圳停下腳步,站在那裡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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