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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37 作者: 蝗蝗啊
說完這些,閆圳把手裡的杯子放進她刷碗的水池裡,仝玲咬了咬唇,帶著顫音問他:「我只是來看看伯父伯母,你不要說這種話。」
閆圳煩了,「非要我把話說明白,你算計我,你是女的,我不跟你計較,但你的幫手,有一個算一個,這筆帳我記下了。」說完,他大步離開,留下一臉震驚的仝玲。
原來,他是為了這件事。仝玲心裡七上八下,她急於想弄明白的是,閆圳如此生氣,是單純因為不喜被人利用,還是怪她破壞了閆圳與安拙關係。
仝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忍著收拾好後,第一時間跟閆父閆母告別。
戚瑩看出來人是被閆圳罵跑的,她待送客後,不贊同地對兒子說:「你的家教呢?畢竟是客。」
閆圳沒理,戚瑩抓他到客廳,一副長談的架勢,「說吧,你跟安拙怎麼回事?」
閆圳:「沒怎麼。」
「趙姨都跟我說了,你出差她人不在家也就不在了,怎麼辛苦工作回到家,也不見個人影,她不像是這麼沒有分寸的孩子。」
閆圳不悅:「趙姨真是越老越糊塗,家裡女主人天天不著家,也不知告訴主家一聲,倒是在您這兒長了舌頭。正好,讓她回來吧,她既沒管家的心,就不要占著位置了。」
戚瑩點頭,「這點是她不對,你有什麼意見就說,別回頭像你姥爺家,用了三十多年的老管家,就因為不好意思說,讓他慢慢失了分寸,攪合到家事上來,最後善緣變孽緣,著實不好看。」
削了個蘋果切好塊遞給閆圳,戚瑩勸道:「回頭我說她也行,還是讓她跟著你吧,你們小兩口年輕,平常不把調養當回事,等到我跟你爸這歲數就知道了,一身慢性病纏身,現多錢也沒用。還不是年輕時太拼了,總覺得沒事,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閆圳就是發泄下不滿,趙姨從小看他大,是有一定感情的,他也並不是真心要趕她走,只是有些事辦得不得主家的心,需要敲打敲打了。
既然他媽已經知道安拙跟他鬧彆扭的事,閆圳想著,安拙她媽最聽他媽的話,奉親家的話如聖旨,於是道:「您給她媽打電話問問,這總不回家是什麼意思,還打不打算過了?」
戚瑩心下厭煩,她最煩郭紅麗了,小市民一個,做事從來沒體面過。可還是說:「你別管了,我去弄。再吃點。」
閆圳吃了一塊不再動手,「不吃了,我回了。」
戚瑩送兒子到門口,關門前,看著閆圳的背影,想著他工作的辛苦,三餐的不定時,作息的不規律,心疼了起來。本以為,娶了安拙那樣的底層女孩,她能知道感恩,把家庭打理好,老公照顧好。沒想到這才四年,也開始心浮氣躁了。
越想越來氣,沒等白天,戚瑩回屋就打了電話。
郭紅麗看到來電顯,馬上對著屋裡打牌的牌友比了一個襟聲的動作,待環境安靜下來,她才接聽,「喂,親家母。」
戚瑩對這個稱呼一直無法適應,她刻意忽略過去,直奔主題:「安拙在你那吧,」
「安拙?她,」
戚瑩不愛聽她說話,馬上接著說:「你不用叫她,我直接找她,顯得我做長輩的以勢壓人,但我跟你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郭紅麗聽得迷糊,一邊抓牌一邊說:「親家母說得對,這死丫頭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還是惹女婿生氣了?明天我就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我就直接上門逮她去。你放心啊,交給我。」
電話那頭一下子沒了動靜,稍許,聽到戚瑩問:「安拙沒在你那?」
郭紅麗抓牌的手頓在半空,恨不得給自己一耳瓜,這豬腦子這臭嘴。
「不是,親家母,那什麼,她啊,」
沒給郭紅麗編的時間,戚瑩直接掛了電話。行啊,該想說她開始心浮氣躁,卻不想已經躁成了這樣,老公在忙打拼,老婆人不著家不說,現在身在何處都沒搞清楚。
兩位媽媽,電話同時打出。
一位直接罵罵咧咧:「死丫頭,你在哪?你婆婆找上門來了……」
另一位語氣平和,說的話卻直捅人心窩:「以後先搞清楚你媳婦在哪,再讓我打電話……」
第17章
安拙一看到她媽的來電,就本能地不想接。說起來,她媽也不容易,她從小沒有爸爸,病死的。
爺爺奶奶那邊的親戚,別說幫襯,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郭紅麗娘家也指不上,弟弟混得最好,卻總是防著她們娘倆,怕她們哭窮,找他借錢。
年節的家族聚會上,郭紅麗與安拙都要忍受來自家人的輕視,寡母帶個孩子,沒資源,對家族幫扶的價值一點都沒有,是人人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窮親戚。
可人就是這麼矛盾,窮親戚也有窮親戚的作用,她們的存在,可以用來趁托並提高混得好的人的幸福感。所以,逢年過節,娘倆兒都會被叫上,還不能不去。
就是在這種自力更生的環境下,郭紅麗一人帶著安拙,日子雖過得辛苦,卻也沒讓她少吃少穿,學也都上了,高中全供,大學安拙有打工,但郭紅麗還是按月打錢過來。
所以,無論郭紅麗多麼粗俗不堪,多麼不可理喻,多麼跟自己三觀不合,安拙還是放不下她,畢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電話接起,隱隱有些預感,果然,郭紅麗一張口,就是質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她在哪?不給安拙說話的機會,郭紅麗一通噴,安拙從中得到一個信息,原來,閆圳一直以為,她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