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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37 作者: 蝗蝗啊
    同樣是接到了俱樂部的電話,當時閆圳在開車,安拙坐在旁邊,兩人從老宅回自己家。閆圳本想先送她回去的,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好像是有緊急的事情,閆圳顧不上送她,直接開到了俱樂部。到了地方,他不讓她進,安拙在車裡等。

    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之前安拙就有些不舒服,老宅婆婆家吃飯,她對芋頭過敏,每次吃完都會不好受。但今天這道菜是婆婆新學並親手做的,安拙不好意思拒絕,吃了幾塊。

    打坐上車,她就開始不好受,想著忍一忍到家再說,閆家有私人醫生,家裡藥品也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誰知意外接到電話,閆圳要先來俱樂部處理緊急事情,事兒都趕在了一起。

    安拙左等右等,閆圳都沒有出來,可她的情況卻是越來越不好,體溫一下子就高了起來,雖然沒有試表,以自己從小到大發燒的經驗,肯定三十九度以上了。

    車裡只有一個保溫杯,裡面的水是熱的,想物理降溫都做不到。她給閆圳打電話,想催他快點,不想鈴聲在車裡響起,他沒帶手機。

    安拙覺得自己要燒迷了,這樣下去要燒壞的,她決定不再乾等,開了車門,踉踉蹌蹌地朝亮著昏暗小燈的俱樂部走去。

    前台、大堂、拳擊台都沒人,只開著幾盞小燈,剛夠照亮兒。安拙喊了幾聲,沒人應。她又開始擔心起閆圳來,撐著往拳台後面辦公區域艱難地走去。

    前面幾間辦公室依然沒人,走到最後,一道鐵門擋住了去路,裡面若隱若現有聲音傳來,安拙一推門開了。

    裡面的情景是她這輩子不想再回憶的惡夢。地上都是血,那個說話很怪的刀疤男,正一拳比一拳狠地揍著已躺在地上的……人,那人像個血葫蘆,安拙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驚擾到在場的所有人。

    閆圳喊「停」的同時,刀疤男回頭了,他被濺得滿臉是血,猙獰的表情,怒紅的雙眼,再加上刀疤,安拙撐不下去了,她「啊」地叫了一聲後,暈了過去。

    一直悠閒坐在椅子上的閆圳,這才跑過來,把她抱了起來。安拙用最後一絲意識,在確認自己是在閆圳懷裡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醒來後是轉天了,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床,讓她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回憶暈倒之前自己看到的,安拙一瞬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也只是一會兒,她馬上意識到,那都是真的。

    俱樂部不是練習的地方嗎,怎麼看著像在虐打,而閆圳明明也在,就坐在那裡看著,像看電視一樣。安拙的三觀受到了衝擊,那時她剛好大學畢業,剛走出象牙塔,安拙無法把昨夜的閆圳與球場上打球的學長聯繫起來。

    後來,閆圳給了她解釋。他倒沒有騙她說是在訓練,沒有按頭是她誤會了。他說,生意場不只黑與白,灰色地帶是常態,被教訓的人是竟爭對手派來的,已經處理好了。讓她不要再想,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表面上是沒事了,可從那夜開始,安拙夜夜惡夢,陸志強的那張血臉每晚都會出現在她夢裡。她還在發燒,需要輸液,一次針頭回血,看著鮮血從針孔里呲出來,安拙又暈了。

    醒來後,醫生分析,高燒加上極度驚嚇導致了暈血症狀,屬於極端病例。大概率是病患的心理問題,想徹底恢復還得靠自身克服。

    可安拙一直沒克服,活生生得了個暈血的毛病,倒也不常犯,大部分時候看見血會頭昏,不會失去意識,但也有少數昏過去的情況。不敢冒險,所以她儘量不見血。

    除了暈血,就是害怕陸志強,閆圳為了讓她克服心理障礙,特意把洗了臉颳了鬍子西裝革履的陸志強帶來見她。

    兩個人都跟見了鬼一樣,安拙怕陸志強,做出的反應又嚇到了陸志強,雙方先後把對方嚇著了。閆圳問醫生,這是個什麼情況,醫生表示這也是心理的毛病,無藥可醫。

    從那以後,不用閆圳說,安拙再也沒有踏入俱樂部一步。

    安拙有時候在想,人的暗示作用真的很強大。像她,明知道陸志強是聽命於閆圳的,她並不怕閆圳,也相信閆圳不會像處理臥底那樣的對她,她其實並不需要害怕陸志強。

    可跟暈血一個道理,只是點血嗎,怎麼會暈倒,可她就是會呀。陸志強也是這個情況,看到聽到就會害怕,她控制不住。

    閆圳明明知道她這個毛病,還派了陸志強過來,可見他有多生氣。可他憑什麼呢?

    不等她說話掛斷電話的是他,好,她不計較,想著第二天聯繫他,可電話總是打不通。打到公司,汪秘書說老總在忙,會轉達。可她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回電。打回家,趙姨接的,問都不問她為什麼兩天沒回家。安拙問閆圳在嗎,一句「不在。」兩句「你還有事嗎?」堵得安拙什麼都不想說直接掛了。

    明明是他在淡著她,不給說話的機會。分居這樣的大事,安拙又不想在微信里說。再說,他電話都不肯接,她給他發消息,他恐怕也不會看。

    現在可好,終於想起她來,嫌她沒窮追猛打,把陸志強這麼個殺手鐧都使出來了,實在過分。再過分,安拙也只能暗自生氣,有殺手鐧在,她不敢跟閆圳硬抗。

    閆圳其實也是氣急了,否則不會動用陸志強。上一次她跟他鬧彆扭,也是拿著那個破箱子回了娘家,他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她為什麼鬧了,只記得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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