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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14:23 作者: 蜂蜜麥片
    林笑那時已經快要缺氧窒息,最後暈倒前的畫面里,只剩下了男人恐懼的尖叫和玩偶眼裡詭譎的紅光。

    等到林笑醒來,已經月上枝頭。

    月光透過樹林的枝丫灑下星星點點的光輝,朦朧美好的場景如夢似幻。

    但林笑卻半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幾個想要強迫她的畜生,滿身血窟窿的倒在地上。

    那些人還活著,但身上的一些血窟窿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鮮紅的血液在月色下濃稠的發黑,一點點滲進了土壤中。

    林笑嚇得尖叫起來,但很快,她就靠在樹上冷靜了下來。

    想到自己妹妹瀕臨崩潰的精神狀態,還有這些人手中偷拍強姦的各種視頻,林笑顫著手,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工刀。

    林笑本身就是個容易衝動上頭的性子,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後悔做的這些事,手起刀落之下,割下了這些人的二兩肉。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樹林,將刀片洗乾淨,蹲下身害怕地抖了好久,才撥打了報警電話。

    ----

    費洛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還未走進屋子,就看見門口一個白軟的糰子,搖搖晃晃的朝自己走過來。

    「鍋鍋!」

    小糰子走的歪歪扭扭的,幾乎不成一條直線,最後更是差點跌倒在費洛的跟前。

    伸出小手抱住了費洛的腿,糯糯揚起小臉:「鍋,糯糯碎覺,沒啦!」

    小傢伙是想控訴三哥,怎麼能夠趁著糯糯睡覺的時候偷偷跑走呢?

    害的糯糯一覺睡醒,找了大半個屋子都沒有找到人。

    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糯糯剛想讓哥哥抱自己,但下一刻,他的小鼻子卻動了動,小狗似的在費洛身上嗅著。

    「湊湊(臭臭)呀。」

    糯糯用小手在鼻子面前扇一扇,還踮著腳也給三哥也扇扇,怕哥哥被熏到。

    費洛看著糯糯的模樣,視線下移,看見了自己衣擺上沾著的一滴血。

    他伸手搓了搓衣擺,結果不僅沒有搓掉,還將血跡弄到了自己的指腹上。

    費洛眨了下眼睛,隨後使了狠勁,在衣服上不停擦著手上的血。

    他無神的眼睛裡,難得的有了一絲厭棄。

    真是太噁心了,費洛莫名的冒出這個念頭。

    血噁心,自己也噁心。

    就在他怎麼也擦不掉的時候,一個白胖的小手伸過來,牽住了費洛的手。

    「鍋鍋,洗、洗呀。」

    糯糯邁著還不熟練的腿,緊緊抓著費洛的手,走一步摔一步的,拉著費洛去了洗漱間。

    洗漱台太高,糯糯還十分機智的推過去一個小板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撅著小屁股站了上去。

    「鍋鍋,洗呀!」

    糯糯伸出小手在水頭下一放,涼涼的水就流了出來,沖洗著他的小胖手。

    費洛站在一旁沒有動彈,黑黑的瞳孔里似乎沒有一點光亮。

    不過下一刻,他的手就被糯糯抓起來,放到水龍頭下面。

    水流輕柔的划過費洛的指尖,將他手上的一點血跡沖刷掉,打著旋的流入下水道。

    費洛的手瞬間變得乾乾淨淨,仿佛就不曾沾染過任何東西。

    「白白呀----」

    糯糯舉著自己的小手,放到費洛的手前面。

    一瘦一胖的兩隻手並排著放在燈光底下,看起來如此可愛美好。

    費洛看著這兩雙手,眼眸微微閃動了下。

    指尖輕移,他伸手握住了弟弟那雙白胖胖的小軟手。

    弟弟的手比自己的軟一些,費洛難得的想著,而且也很乾淨。

    身上也全是奶味,比剛剛在樹林裡的那幾個人好聞多了。

    樹林裡混著血腥和那些人的汗漬尿液的臭味,費洛之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現在突然就覺得有些厭惡。

    他想,自己其實是不喜歡的。

    那種黑黑髒髒的地方,真的一點都不好。

    糯糯被哥哥握著手,還以為哥哥是在和自己玩,咯咯笑了笑,一個用力就要撲在哥哥懷裡。

    可惜他忘了自己是站在小板凳上的,這一撲,小板凳直接被他蹬倒在地。

    費洛也不過才七歲,瘦弱的小身板架不住糯糯的力道,一屁股就被撲倒坐在了地上。

    地板上,費洛懷裡還抱著糯糯,頗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摔倒的聲響引來了正在收拾客廳的吳阿姨,她看見兩個少爺倒在地上,心裡一緊,趕忙上前將糯糯抱了起來。

    「洛少爺您沒事吧?有沒有被壓疼?」

    費洛被扶起來,安靜的搖了搖頭。

    其實他並沒有感覺到疼,弟弟小小軟軟的,在他懷裡的時候,像一團棉花似的,根本壓不壞自己。

    糯糯也懵懵的被吳阿姨放在地上檢查了一番,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

    「鍋,不、不疼呀。」

    糯糯眼睛裡全是不安愧疚,用小手摸摸費洛的胳膊,眼裡忍不住的又蓄起眼淚。

    費洛看著糯糯眼裡晶瑩的淚花,頗有些不解的眨了下眼。

    摔倒的不是自己嗎?為什么弟弟要哭呢?

    不過情感嚴重缺失的費洛,在這一刻,卻覺得自己心尖上生出了一點小小的歡欣。

    像白白的雲朵,輕輕軟軟的飄過了心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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