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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頁

2023-08-29 14:06:32 作者: 狐里荼荼
    因為這事,孫廣愧疚了好幾年,頌熾昏迷那段時間裡,他一直跪在門外。若不是有人攔著,他真會舉槍給自己來幾個子彈。

    後來頌熾醒了,沒再追究這件事,但孫廣心裡清楚,頌熾肯原諒自己,只是因為那時候警方圍剿黑帝,老窩發生爆炸時,他父親孫恆用身體護了他最後一口氣。

    趙岩從書房裡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他看到石修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讓石修誠很無語。他經過時,見石修誠沒有叫住自己,鬆了口氣,隨即又狐疑地盯他一眼,提醒道:「郁行的身子骨弱,最近不宜大動干戈,你還是要克制一點。」

    石修誠:「……」

    怕他發脾氣,趙岩快走了幾步,才回頭,「松哥喊你們進去。」

    孫廣輕嗤,「你怎麼會有這麼個懦弱的小舅?」

    石修誠哼道:「總比你沒有的好。」

    「……」

    書房裡,頌熾坐靠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西褲柔軟筆直,顯得那雙腿直長,氣質優雅而沉靜。

    這次,頌熾的交代言簡意賅:「交易的時間提前,松釘的製作必須加緊,這次的研製,讓那個郁行也參加進來吧。」

    石修誠輕輕一愣,忙道:「松哥,不是說不讓他碰嗎?而且這麼短的時間……」

    頌熾抬了下手,打斷他,繼而問孫廣:「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人……」孫廣很快反應過來,說:「關著呢,破了點皮,死不了。」

    頌熾嗯了聲,「給他件乾淨的衣裳,別虧待人家了。午飯過後,把人帶過來。」

    孫廣欲言又止,頌熾不想聽他念經,揮了揮手讓他趕緊走,然後看了眼石修誠,說:「你先留下。有個東西需要你帶回去。」

    -

    午後的陽光依舊有些毒辣。

    項駱辭看了會書,等外面安靜了,才把書合起來,走去陽台曬曬太陽。

    樓下不遠處,有個女人提著食盒穿過前面的小道,進了前面的小院子裡。項駱辭盯著那個地方若有所思。

    沒一會,趙岩出了大門,也被人領路,進了那間小院子。

    項駱辭的眉頭輕皺,唇角漸漸地抿成一條直線。

    「叩叩叩」。

    頌熾敲門,不等回應,推門走了進來:「阿辭。」

    項駱辭穿著深藍色的睡衣,站在陽台曬著太陽,對他的出現視若無睹。

    「你的腳傷還沒好,醫生說了,你不能這麼長時間站著。」頌熾忙走過去,貼心地把他扶坐在沙發上。

    項駱辭任由他扶著,坐下後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頌熾笑了下,剛要在旁邊坐下,項駱辭從桌子上拿了書,放在旁邊。

    頌熾:「……」

    頌熾只好坐對面去。

    「阿辭,」頌熾似乎在糾結著怎麼開口,項駱辭卻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想讓我幫你做松釘?」

    頌熾笑了下,說:「我們果然心有靈犀。」

    項駱辭說:「不幫。」

    「……」

    「也不是讓你做。」頌熾很有耐心地說:「松釘是你做出來的,配方步驟你應該還記得吧?你把它寫下來,我讓其他人做,好不好?」

    項駱辭唇角微抽,抬眸,眼色冷淡:「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

    這時,有個人出現在門口:「松哥,人帶來了。」

    頌熾下意識瞥了項駱辭一眼,後者神色淡然,慢條斯理地喝著剛剛泡好的茶。

    門口那人又說:「松哥,剛剛他又暈倒了。」

    頌熾繼續盯著項駱辭,說:「不是說了對客人要好生照顧著?」

    「我們沒動手,是他自己胃疼,不讓醫生醫治,疼暈過去的。」

    「……」

    項駱辭的手不經意地顫了下,他若無其事地放下茶杯,看了眼頌熾:「我要休息了,要怎麼逼我,迅速些。」

    「……」

    頌熾就知道他油鹽不進,隨即牙疼般地開口:「帶你去見個人。」

    項駱辭拒絕,「不見。」

    頌熾說:「如果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不見麼?」

    「……」

    項駱辭這才動了動身體,抬頭:「什麼意思?」

    頌熾見他那張平靜的臉下終於有了其他情緒,有種莫名的快感,他說:「我問過他要那半張配方,他說沒有。本來我不想麻煩你的,但是你闖了禍,總得有人收拾爛攤子,不然我對下面的人也不好交代啊。」

    項駱辭:「……」

    頌熾繼續說:「當年清繳黑帝組織,邢沉功不可沒,他手裡沾了我們這麼多人的血,就算我想保他,其他人未必都會聽我的。阿辭,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這般幸運,你若再這般任性下去,邢沉可就……」

    「頌熾。」項駱辭打斷他,但聲音卻出奇的平靜:「配方我不會寫的。要麼你把我們都殺了,一了百了。」

    頌熾的表情漸漸地僵了下去。

    邢沉一直是頌熾心裡的逆鱗,死更是對頌熾的一個刺激。

    「想一起去死?」頌熾忽然笑了,那張溫潤的表情僵得有些詭異,「那就太容易了。」

    項駱辭微微皺眉。

    「阿辭,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頌熾扯了下衣領,目光慢慢地流露出一絲貪婪,盯著項駱辭的身體,「你說,我是在你面前折磨他,還是在他面前折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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