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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頁

2023-08-29 14:06:32 作者: 狐里荼荼
    頌熾輕輕地笑了笑,「無妨。你儘管做你的事,只要你開心就好。」

    項駱辭厭惡他的氣息,「滾出去。」

    「換洗的衣服,我給你放浴室,我知道你喜歡乾淨,藥箱我也放這裡了,你一會自己處理。」

    「頌熾,你會後悔的。」項駱辭極緩地說。

    頌熾卻笑了,「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放你離開。如今,就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再放你走了。」

    「……」

    頌熾出去後,順手關上了門。

    項駱辭安靜地坐了一會,低頭一看,大腿的血流到小腿上了。他淡淡地抽出紙巾,將血擦乾淨,然後放下褲子。

    他知道房間裡有攝像頭,所以沒有在這裡換衣服,他拎著藥箱,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在浴室里又看到一個攝像頭,黑著臉把它拔掉,丟出去。

    頌熾在客廳里觀賞著這個畫面,笑了出來。

    項駱辭開了熱水,褪下外套,上衣黏在他的肩膀上——肩膀上的傷口也裂開了。

    其實大腿的傷對他來說沒什麼,讓他疼痛難忍的,是肩膀上的刀傷。但這裡的傷口不能讓別人發現,但他會因此虛弱。

    面色的慘白是遮不住的,所以他才會偷偷地在自己的大腿上開了一槍。

    項駱辭咬著牙,褪下紗布,但沒有上藥,他只是把外面的血擦乾淨。

    肩膀上的刀傷劃得很深,哪怕已經縫合,依然有些觸目驚心。

    他面無表情地貼上紗布,等待疼痛緩解過去。良久,他呼出一口濁氣,這才解開大腿上的紗布,重新換藥。

    -

    項駱辭換上了清爽乾淨的休閒裝,衣服很合身,頌熾特意為他量身定做的。

    他從廁所里出來,頌熾不知什麼時候又進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桌面放著飯菜,都是熱乎乎的。

    項駱辭處理好了傷口,走路的時候還有些吃力,不過他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走慢一些,幾乎看不出腿受傷。

    頌熾知道他不會讓自己碰他,所以沒有去扶。

    坐下時,項駱辭隱隱感覺傷口有些裂開,但他依舊無動於衷,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快,吃飯。

    頌熾盯他看了一會,臉上漫出笑意,也拿起來筷子。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相安無事地解決了晚餐。

    飯後,頌熾沒有離開,有服務員進來收餐,手腳十分利落。項駱辭往門口處看了看,有幾個便衣在樓下徘徊,附近有遊客想進來,被勸退了。

    這一片被包了下來,保衛應該也很嚴密。

    項駱辭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頌熾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了笑,「你若是想出去走,我可以陪著你。」

    項駱辭垂下眼,問:「什麼時候走。」

    「走?」頌熾笑了笑,「我若是走了,你的任務怎麼辦?」

    「……」

    項駱辭面無表情地道:「不用跟我拐彎抹角,你把我的那些醜事公開,不就是為了斷了我的後路,最後只能跟你走?」

    頌熾蹺著二郎腿,優雅地看著他,「不急。」

    項駱辭明白他的意思,說:「我跟你走,放過其他人。」

    頌熾的臉色這才淡了些,但他依然笑著,「阿辭,我回來是給你報仇的,仇還沒報完,走不了。」

    「……」

    「最後一齣好戲,我們一起看,好不好?」

    「我從沒有怪過他,我的過去也跟他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他那張臉就不配跟你這樣像。」頌熾淡淡地玩著手裡的戒指。「你看著他,難道就不會想起那些骯髒的過去?」

    項駱辭的臉色漸漸緊繃起來。

    頌熾盯著他,說:「他能僥倖活下來,也許是天意。上天留著他,是為了讓他替那個女人還債。」

    「……」

    項駱辭別開臉,看向陽台外面。

    窗外是一個小農院,農院裡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養著羊、豬、和幾隻小雞。

    看起來十分和祥、安寧。

    項駱辭收回視線,語氣平緩,再次道:「放過他,我跟你走。」

    頌熾淡淡地看著他,眼底透著幾分探究,「阿辭,我才離開你幾年,你的心倒是變軟了不少。」

    項駱辭神色未變,「否則,你便把我的屍體帶走吧,你要的東西,我也不會給你。」

    「你捨得死嗎?」頌熾淡淡地笑著,「你若真捨得,也不會故意把自己最骯髒的一面在邢沉面前親手拋開,逼他跟你分開了。你死了,他會愧疚,你應該捨不得他心疼,對吧?」

    「……」

    這一點他猜得沒錯,項駱辭確實不敢,起碼現在不敢。

    項駱辭站了起來,說:「總會找到機會的。」

    「……」

    頌熾平靜的臉色終是龜裂了,他冷冷道:「若讓你選,邢沉和郁行,你打算讓誰活著?」

    項駱辭腳步一頓,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頌熾本來不打算跟他撕破臉皮,他很珍惜這次重逢的機會,但項駱辭總是輕易地就踩了他的雷點。

    「我把你的過去放出來,是想逼你來找我,但你呢?你自爆身份,把自己骯髒的樣子給他看,就這麼怕我動他?!」

    項駱辭握著拳,喉嚨晦澀地動了一下,說:「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

    「對我來說,只有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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